含含糊糊也是解释不清楚。
李秘今番过来本是想从王毓口中探听消息的,此时见得王毓如此,也是心中感叹。
这房中闹哄哄的,王毓也醒了过来,见得朱华篪要被拖出去,赶忙朝楚定王哭着求情道。
“王爷,这都是妾身命苦,怪不得夫君的……恳求王爷饶过他这一回吧……”
楚定王见得王毓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清醒,还要为这种人求饶,实在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朝王毓道:“你这又是何苦!”
王毓也轻叹一声,朝楚定王道:“妾身自问从来都是洁身自好,夫君虽然贪玩耍,但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妾身是命不好,得了这恶病,但绝不是王爷所想的那种腌臜病,还请王爷不好责怪夫君了……”
“你好敢说不是!这畜生甚么事做不出来!”楚定王如此恼怒着骂道,王毓也是有口难辩,李秘也知道,此时该自己出马了,否则这闹剧不知何时才能收场。
既然王毓有心要帮自家夫君,李秘也不能坐视,此时便朝楚定王道。
“王爷,夫人说的是真,这病症确实不是风流病……”
楚定王知道李秘身边有个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索长生,所以才推想李秘是懂得歧黄之术的,毕竟地窖里那些女子,不都是李秘和索长生救活的么。
所以当李秘开口之时,他也皱起眉头来,朝李秘道:“你看出这是甚么病了?”
李秘虽然不懂医术,但却有见识,这种病在后世很常见,李秘身为侦探,接触又广,知识面也大,社会阅历丰富,自然是认得的。
这是典型的红斑狼疮病,这个病多见于15-40岁的女子,病因尚不明确,具有一定的遗传性,根本就不是甚么花柳病,只是他们不认得罢了。
李秘虽然知道是这个病,但古代中医可没有红斑狼疮这个名词,自己若说这个病,势必要引来质疑,楚定王稍后一定会召集医官来会诊,届时那些个医官一问三不知,从未听说过红斑狼疮,到时候李秘就说不清了。
这些医官虽然无法救治地窖里的受害人,但他们都是正统中医,对医术研究很深,治病本事不一定很大,但对中医理论和古代医学典籍,绝对是如数家珍的。
李秘努力回忆关于红斑狼疮的一些记忆,想了想,便开口道:“王爷,西洋那边的红毛鬼管这个病叫红蝴蝶疮或者红斑狼疮,我也是与南京礼拜堂的几个意大里亚探讨过,才知晓这个病的。”
李秘也是无奈,只能将锅甩到罗儒望和利玛窦的头上了。
果不其然,楚定王是不太相信的,当即朝李秘道:“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与那些传教士有过交往,不知你与哪位西洋儒士是朋友?”
李秘早有准备,便朝楚定王道:“南京礼拜堂的西泰儒士利玛窦以及罗儒望,都是下官的好友,过得几日,他的长随会过来寻我,到时王爷问一问便清楚了。”
李秘早先让米迦勒将厄玛奴耳给带过来,本只是为了方便查案,毕竟浅草薰和小笠原之丞等人一道被押送入京了,厄玛奴耳让利玛窦给留了下来,自然要将他送到李秘这边来的。
没想到今次到时歪打正着,米迦勒是个红毛鬼,这一路南下通关过卡都是需要路引的,只消拿出这些来,自然就能证明他的身份,从而印证李秘与利玛窦的关系了。
楚定王见得李秘如此坦然,也知道李秘不会说假话,适才自己也是太过气恼,毕竟李秘与王毓朱华篪都素未谋面,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骗他这个王爷。
“原来你竟然还与西泰儒士是朋友,到底还是深藏不露啊……”
楚定王虽然在武昌,但西泰儒士在南昌等地传教,建造礼拜堂,在文人圈子里也负有盛名,楚定王自然是听说过的。
而且楚定王能够得到朝廷的邸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更是让他印象深刻。
因为利玛窦得了李秘的推荐,经过王弘诲等人的举荐,得到了入京面圣的机会。
邸报上说,圣上对这些红毛鬼也很是感兴趣,与利玛窦交谈了一阵,发现他们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不过许是外形的原因,皇帝陛下还是将他当成了巫卜之士。
楚定王也朝中朋友来信说过,这西泰儒士利玛窦竟然成功预测到了日蚀,当时朝中有人认为这是上苍的警告,让万历皇帝停止抗倭的军备。
然而利玛窦却给万历皇帝解释了一番,由于他成功预测,早早就洞察了天机,万历皇帝对他也非常信任,这才训斥了那些主和派,抗倭军备才得以顺利进行。
楚定王忙碌于军演,自然是倾向于主战派,利玛窦此举得到了主战派们的拥戴,声名远播,楚定王也是印象深刻,所以李秘一说起,他便也就信了。
只是他到底有些没想到,李秘这么个芝麻小官,竟然与西泰儒士还有交情,看来这李秘也果真不是凡夫俗子。
楚定王这般想着,便朝李秘道:“本王不敢说妙手回春,但也是读过医书的,医书上可从未提及这种病,这既然不是花柳病,而是甚么红斑狼疮,莫不成是红毛鬼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