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到底是谁,若是中意,干脆要过来当个通房丫头好了。
可谁能想到,竟然会是张丽华,可见张丽华和康纯侠每日里内心之中是多么的煎熬!
道出这般内情,三人又是抱头痛哭,李秘等人也是唏嘘不已。
过得片刻,沈氏才抬起头来,如同发怒的母狮子一般,朝李秘道。
“一定是他给纯侠下蛊的,李大人快去把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给抓起来!”
李秘知道沈氏心中的愤怒,但下蛊之人并非康宗庹,因为索长生已经去探查过,康宗庹身边那些道人胡僧,都不是蛊师,他们身上太过阳刚,是配不出蛊药来的。
再者,康纯侠和张丽华能够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刺激和心理满足,是他最大的乐趣来源,他又怎么会害死康纯侠?
念及此处,李秘便朝沈氏道:“大夫人,此时不可操之过急,没有查明之前,不可贸然行事,否则会造成极大的声誉影响,到时候只怕整个康家都不得安宁……”
沈氏虽然对康宗庹恨之入骨,此时却也知道不能硬来,想象适才错怪了儿子和张丽华,也难免有些愧疚。
然而她到底是个封建社会的妇女,道德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即便明知道张丽华与儿子是情非得已,根本不是自愿的,但丑事已经铸成,往后是再也无法面对张丽华了,此时竟发出诡异的大笑,径直离开了这地方。
李秘等人也是唏嘘不已,张丽华也是心如死灰,李秘便朝二人道。
“二位不必如此,我等今次过来,是调查康公子中蛊,其他事情我等权当不知,只要你们不说,老太君是不会知道的,你们且放宽心,至于康三老爷,若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警告一下,他往后是不敢再胁迫你们了的。”
李秘也是出于义愤,毕竟康宗庹已经心理变态,迟早会祸害他人,这样的人若不施以惩戒,是要造成极大社会危害的。
张丽华听闻此言,也赶忙朝李秘跪下磕头,朝李秘道:“妾身谢过李大人,李大人的大恩大德,便是衔环结草,粉身也难报!”
回想当时在会馆不可一世的康纯侠,此时他也是与张丽华一道,对李秘感恩不尽。
李秘只是避开了这一拜,朝张丽华道:“二夫人,这件事除了你们和康三老爷,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张丽华微微一愕,抹了抹眼泪,却是摇了摇头,康纯侠也是一无所知。
李秘也点了点头,让二人好生歇息,却是与索长生和熊廷弼商量起来。
“眼下可以排除的都排除了,便只剩下一个人了。”
“康纯昀!”熊廷弼和索长生也是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这康纯昀的父亲极其低调,修身养性吃斋念佛,比沈氏还要低调,儿子更是沉默寡言羞于见人,是严重的自闭症患者。
只是这也是最让李秘感到奇怪的地方,就这么个孤僻的人,康纯昀竟然会参加那天夜里的宴会,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是时候见一见这个康家少爷了。”李秘如此说着,便朝索长生投去一个眸光,索长生自然也知道,李秘这是让他跟着一道去,看看康纯昀身边到底有没有蛊师。
一行人也不再停留,很快便来到了康纯昀的院子里头来。
这康纯昀也是个怪人,身边竟然没人伺候,只是一人独居,与他父亲一般,建了一座小神堂,不过烧的不是檀香,而是一股浓重的艾草气味。
索长生刚刚嗅到这股气味,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你要找的人,该是这里了。”
李秘也有些迷惑,与索长生接触这么久,他对蛊虫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艾草这种东西,民间用来驱虫,蛊虫最是讨厌,眼下这庭院里头满是艾草味,想来该不会有蛊虫才对啊。
索长生也看出了李秘的疑惑,朝李秘解释道。
“蛊虫并非虫,但却有虫的特性,眼下已经是冬天,虫大半是要蛰伏起来的,而艾草却能够刺激这些蛊虫,让这些蛊虫从蛰伏之中激醒过来!”
李秘闻言,也是恍然大悟,但他同样听出了索长生的言外之意,这岂非是在说,康纯昀又要利用蛊虫来祸害人了么!
李秘和熊廷弼是见过蛊虫有多恶心的,尤其索长生所养的那种浑身黑毛的大胖蚕虫,往后怕是都不敢太靠近索长生,也终于明白索客为何会说,蛊师大多是孤贫寒不得好死的宿命,这样的人谁敢靠近,自是孤独一生的。
索长生见得李秘和熊廷弼如此忌惮,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朝二人道。
“二位哥哥且宽心,我也用蛊虫,你们可曾见我用艾草来唤醒蛊虫?”
李秘和熊廷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索长生却是洋洋得意起来:“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小爷比这些下三滥的门外汉要厉害太多了!有我在此,你们还怕甚么?”
李秘和熊廷弼也是哭笑不得,李秘不得不揶揄了一句:“我们不是怕他,是怕你收不住手啊索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