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离明白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张正对这片土地无比的热爱。所以当她说出一城一地之时,他的话语里才会隐含愤怒。
可是即便如此,她又怎么可能离开?
方轻寒见此,不由一叹道:“先生既然胸怀坦荡,向来行事也应当光明。既然如此,又何须如此下作呢?”
善离见方轻寒如此一说,当下就有些着急了。不过方轻寒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是太过着急了。你仔细一想,就会明白你已经被他给骗了。”
张正这时忽然笑了起来,也不见生气,反问道:“我一生行事向来无愧于心。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下作了?若是说得有道理,那么……我可以给你们一谈的机会。”
方轻寒微微一笑道:“既然先生肯给机会,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首先,先生之前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还是假意不知,在我们进来之后才当面点穿,为的就是先声夺人。从这点来说,先生不够坦荡。其后,先生又刻意赶人,让我们进一步急躁,没有时间去细想一切。这就是先生的无愧?再其后,其实先生已经知道善离会说些什么,我们有什么目的,所以先生才放任着急的善离姑娘说出那番话,最后以刻意的语气赶人。这就是先生的下作。我们怀着诚意而来,可是先生却如此对我们?这也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呵呵……”张正冷笑到:“巧言如簧,我今日倒是见识了。你们隐藏身份,藏头露尾,难道是我的过错不成?”
方轻寒反问道:“隐藏身份,藏头露尾的是我们,不是先生。我们若是以真正的身份前来,必然引起兴城镇的动乱。倒不如象如今这般出现,不会给先生添麻烦。说到底,这还是对先生有利。”
张正的面容越来越冷,和方轻寒相对而立,眼神碰撞如火。
善离的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今日此来,原本是为了招揽张正。可是如今竟然谈得如此不善,就差彻底结仇了。
“罢了。今天我们还是先走吧!”
善离拉住了方轻寒的衣袖,想要离去。
可是在她离去的这一瞬间,身后的张正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
“善离姑娘。你这时要去哪里?我刚才可是在方公子的口中,成为了不够坦荡,卑鄙下作的人。你这一走,岂非又是陷我于不义?不妥,不妥!”
善离闻听此言,回过头来看着神情大变的张正,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有些不敢置信。
她的礼贤下士,反而不如方轻寒的出言辱骂?都说大才多奇人,这张正竟然是一个不骂不舒服的人。
张正再次对着方轻寒说道:“方公子。这一次算你说得有道理。我就勉为其难的留你们小住几日。可是能否说服我,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张正的脸上全是笃定,他认定了自己不可能答应善离。若不是方轻寒的出言相激,他甚至不会让他们留下来。
“先生,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善离认真道。
“我拭目以待。”张正转身就走。
直到他离开之后,方轻寒才微微一叹道:“善离,这一次你的任务变得有些艰巨了。我看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答应,也看得出他是真心想留在这里。能否让他改变心意,就只能看你了。”
善离认真道:“若非你出言相激,若非他爱护名声。怎么可能让我们留下来,你已经帮我足够多了。接下来的一切,由我来做!”
很快,就有一名婢女前来引路,安排方轻寒和善离在东厢房住了下来。
……
天色渐晚,夕阳西沉。
兴城镇外数里之外,破军妖将遥望兴城镇的方向,脸上阴沉如云。
他用尽了全力,总算在数日之间赶到了这里,追查到了方轻寒和善离的下落。
这是一次机会,不仅仅要杀死方轻寒,也要让善离死在这里。
这是妖王给洪易的礼物,破军妖将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怎么去做。下手务必要不留痕迹,决不能让武神宫找到了什么证据怀疑到妖王的头上。
否则,必然会带来无穷的祸患。
眼前的兴城镇,若是按照他平日里的习惯,恐怕早就冲进去大杀一通了,但是为了隐蔽行踪,他不能这么做。
这样做,若是善离一死,岂非是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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