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眼底有一瞬的不耐,抬眸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热切,“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雯姨娘的娘家尽数问斩,她怎么说,也是你们乔家出来的女儿,她的事,你们长房也是有资格过问的,我找你商量,也是对你们的敬重。”
所以,我该感谢你看得起我了?
谷靖淑心里冷哼一声。
“所以,侯夫人想说的是什么事?”
与乔藴曦相处有了经验,凤氏对乔家人这么直接的问话,有了心理承受能力,“我们这次来,是想说说‘锦绣楼’的事。”
“锦绣?”
“是的,”凤氏大大方方地说道,“锦绣是雯姨娘的产业,是她娘家的产业,更是你们乔家的产业,你们是最有发言权的。现在雯姨娘是我们定国侯府的姨娘,她手里的产业也算是她自己的,只是现在她被关在大牢,总不能让产业就这么荒着吧?所以我们想接管锦绣。”
再尴尬的话,到了这个时候,凤氏都说得出口。
“侯夫人,锦绣是雯姨娘的产业,就是她被官府发落,锦绣如何处置,也是官府的事,除非官府没有将锦绣充公,锦绣的归属问题,才是后话。”
“谷夫人说得在理,”一开口,凤氏对谷靖淑的称呼就变了,疏离中带着客套,“雯姨娘最后会怎样,谁都说不清楚。说句难听的,雯姨娘万一被判了斩首,锦绣没了东家,也相当于是充公了。锦绣是乔家仅存的,还在经营蜀锦的铺子,乔家两代人的经营,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手里还有了傲视群雄的配方。你们长房早就承诺过,不会接触与蜀锦有关的行业,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锦绣破落?乔家对你们长房是不好,可乔老爷子是真心待你们,当初也是他把乔老爷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可以说,乔老爷的这一身本事,是乔老爷子启蒙,带他入门的,不为别的,就是这份恩情,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得不说,凤氏在理智回笼的时候,还是牙尖嘴利的。
“所以,侯夫人的意思是?”
是?
是什么是!
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谷靖淑还想和她装傻充愣?
凤氏压住心里的不快,循循善诱道:“我的意思是,与其到时候被动,我们不如主动,总比到时候与官府纠缠要好吧?趁着现在关于雯姨娘的发落还没下来,把锦绣挂在侯府名下,就是雯姨娘被判了斩首,锦绣也安然无损,你们乔家没有任何损失。”
乔家是没有损失,最大的受益人,不是定国侯府吗?
锦绣再不济,也是皇商,宫里的蜀锦都是出自锦绣,这么大一个香饽饽,凤氏吃得下去?
“当然,我们也不白拿锦绣的好处,锦绣一年的收益,我们分三成给你们,你们留着,或者给族人都可以。”
“侯夫人真是大度,”谷靖淑顿时就笑了,“说着说着,锦绣就成了定国侯府的产业,我们乔家的人就只能分红了。”
“谷夫人,我这不是在与你们商量吗?你想想看,挂在侯府名下,你们每年都有进账,不管多少,都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总比锦绣没了,大家一个铜板都拿不到的要好吧。”
“这倒是。”
“所以,谷夫人的意思是?”
“不行!”屋外强烈的反对声,让凤氏等人不满。
抬头,一名脸色阴鸷的男人,领着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进来了。
“三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侯夫人来访,你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是一族的人,有什么事情,不是大家商量着来的?”
谷靖淑“惊慌”地解释道:“三哥可是误会我了,侯夫人是我的亲家,侯夫人来访,我以为是为了乔乔的事,所以就没通知三哥和三嫂。想着午饭的时候,大家一起用饭,没想到,三个和三嫂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侯夫人是贵客,我们不能怠慢。”中年男子边说边进了花厅。
凤氏不满。
粗俗的泥腿子,一点规矩也没有,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哪家人会客,男人跟女人坐在一块?
凤氏脸上的不快十分明显,几乎都实质性了,可她低估了乔氏族人的厚脸皮,中年男子领着一队人进屋坐下。
“侯夫人,我们是乔氏的族人,”一坐下来,被谷靖淑称为三嫂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道,“我们族人都十分团结,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大家一起商量,刚才我们在门外听到侯夫人说雯姨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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