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学读书的机会,也是皇上快十岁的时候,太后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皇上天赋算不上多高,可皇上肯吃苦,有一股子狠劲儿,起步比其他几位皇子晚,他就花费更多的时间。
就是骑射,皇上也是一个人练习到半夜。
没有背景,没有帮手,皇上一个人一步步地慢慢走,好不容易到了分府的年纪,皇上在太后的争取下,也安置在了宫外。
皇上藏起锋芒,冷眼看着其他兄弟们夺嫡斗得你死我活,既懂得避其锋芒,还要学会明哲保身,此外,还要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皇上成亲很晚,不惑之年,几位皇子才弱冠的年纪。
越是上了年纪,越看重自己手里的权利,特别是皇上年轻的时候,是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别说对曾经的兄弟了,就是几位皇子若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也是会斩草除根的。
心里不由得为几位作死的皇子担忧。
皇上要立谁为太子,是皇上思量的事,几位皇子要窝里斗,那就藏着掖着,自己斗去,事情闹大了,引起了民愤,还要皇上出面平息民愤和善后,最后还连累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这是何苦呢?
“魏平,你说,那所谓的补汤,真的那么有效。”
果然来了!
魏平心里一凛。
他与曹贵妃的互惠互利,他确定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他从不做过分逾越规矩的事,他自始至终都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透露给曹贵妃的那些,对皇上也有利,曹贵妃帮衬一把,或者说几句宽慰的话,表现出一朵解语花该有的模样,既可以抬升曹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可以舒缓皇上的情绪,所以,他才敢透露给曹贵妃。
他从不抱侥幸的心理,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手段有多高明。
正是因为他正确地估量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有惊无险地走到现在。
听到皇上的问话,魏平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皇上,这个,奴才还真不知道,若是有详细的方子,或许太医院的人会看出端倪。奴才认为,民间的东西,既然是存在的,那说明是有用的,毕竟,这个方子的药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可曹贵妃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下来了,说明对她是有效的。”
“确实有效,”不知想到了什么,老皇帝脸色阴沉,“曾几何时,朕对曹贵妃也是真心的,不说别的,单说在朕龙潜之时,她那份不离不弃的情分,朕就会善待她,她何必整这些幺蛾子出来。”
魏平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皇上,娘娘也是爱极了皇上,才想用美貌留住皇上。”
见老皇帝面露不屑,魏平又道:“皇上,娘娘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每年都有秀女进宫,比娘娘年轻,娘娘也是担心自己在您心里的分量越来越轻,所以才想用别的法子,留住美貌。“
“老三在朕心里的位置从来没变过。”
所以,她又担心什么?
魏平整理了语言,说道:“皇上,娘娘正是因为知道您寄语殿下的厚望,所以才更担心这些事情对殿下的影响,今儿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你倒是处处维护她。”
“皇上,”魏平的态度更加卑微,知道老皇帝说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一句调侃,所以再开口时,他心里并不惊慌,“您也说了,娘娘与您的情分不一般。奴才也是跟着您与娘娘一路走来的,那些年,娘娘为了皇上,可谓是尽心尽力。曹大人能力有限,娘娘一介妇人,愣是顶着各方压力,帮皇上镇守后宅,让您能专心谋划。您不方便出面的事,娘娘一个人帮您完成,娘娘那些年的付出,奴才一直都记得。所以,只要不是伤及皇上,伤及社稷,伤及其他几位皇子的事,奴才都会帮娘娘说几句好话。”
这话魏平说得极为有技巧。
不否认他对曹贵妃不一般的维护,却把位置放得极高。
老皇帝叹气,“你说的这些,朕也记得,不然,也不会把凤印交给她,让她统领后宫。”
“皇上,娘娘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因为曹大人资质有限,帮衬不了娘娘与殿下,所以娘娘才过于小心、谨慎。前面,有那些老人虎视眈眈,家世背景都比娘娘厉害,后面,新进来的秀女们紧追不舍,仗着自己年轻,想在皇上面前争宠,娘娘也是心力交瘁。”
在魏平的开导中,老皇帝心里那点缔结也渐渐散了,“她是跟了朕快二十年的人,还不了解朕的脾气吗?”
见老皇帝语气松动,魏平也跟着松了口气。
“罢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次,朕就算了,这是最后一次。”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会转告娘娘。”
“不过,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放她的牌子了。”
想到身边睡了个吃人内脏,喝人血的人,老皇帝心里还是很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