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饭不过是每道菜浅尝一口,主要是喝酒。小厮远远照应,见满桌菜基本没动,不免有些忐忑,琢磨琢磨又走向后堂,不多时捧回一盘黄金螃蟹,端到张怕桌上说道:“客官,是不是不合口味?我又做主给您上了盘螃蟹,您尝尝,很新鲜很好吃。”
张怕没去管螃蟹,偏过头看少年,少年心里没底,低声问:“是不是又不合您口味?我这就换,这就换。”要去端螃蟹。
张怕笑道:“拿个大食盒,把这些菜全部装上,还剩大半坛酒,一起装了。”
小厮应了一声,跑去柜台要食盒,回来后一阵忙碌,边收拾菜边问:“客官您住哪?我给你送去,正好把碗盘收回来,免得您再跑一趟。”
张怕道:“我不要,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家吃。”
小厮愣住,搞不明白眼前客人想干什么,这人花了锭金子,置办一桌子菜,然后送人?还是个素不相识的人。才要再问,张怕起身道:“走了。”至于小厮如何处理这桌菜,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经过这会儿相处,他很喜欢这个少年,懂得替别人考虑的人大多是善良人。
见张怕往外走,小厮急三火四收拾好酒菜,拎着食盒追出去:“客官,您住哪啊?我给您送过去。”张怕笑笑,往前走几步,快到那处宅院时停住说道:“你不嫌弃就留下,嫌弃就丢掉。”小厮又掏出四锭银子:“您的钱。”
张怕道:“是你的。”转身扬长而去。
剩下小厮一个人,回头望望酒楼,转身跑进宅院。一进门就招呼道:“娘,我带吃的回来了。”
东厢房走出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瞧面貌还算年轻,但皮肤发暗有点儿黑,双手也有些粗糙,说道:“教你多少次才长记性,别人吃剩的东西再好吃咱也不吃,做人要有骨气。”
小厮辩道:“不是吃剩的,是客人给我点的。”
“吆喝?还有这样好事?来,让我看看都是好吃的?”西厢房门帘掀开,走出个女子,和方才女人差不多大,相貌要美一些,不过面上斜着有道长长刀疤。
院中有个石桌,小厮把饭菜一一摆上,俩女人仔细看每道菜,好象真的不是剩菜,尤其那道黄金螃蟹,个顶个的饱满,浇着金黄的酱汁,整盘菜宛如一体,若是动一筷子就能看出残缺,先出来的女子问道:“真是给你点的?”
小厮恩了一声,心道:“反正没说谎,都是我做主点的我喜欢吃的菜。”
这时东面屋又走出个女人,年纪略大,四十多岁,穿一身粗布衣裳,看看一桌子菜,又看看看小厮,沉声道:“说,怎么回事?”
小厮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中年女人明显不相信,大声道:“还胡说?”
“娘!你怎么就不信我?”小厮回嘴道。
“信你?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你?还有你弟弟?你们俩不把我气死不算完是不是?说了多少遍,人要有志气,不可说谎!记不住?”他娘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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