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大约十里开外聚集了大群蒙古骑兵,黑压压一片,几乎覆盖了整片荒原,少说也得有两三万人!刀疤脸看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问王胡子道:“胡子你不是说有十万蒙古鞑子吗,怎么这才两三万人?”
王胡子道:“将军,蒙古鞑子分四城扎营,西门、南门、北门外还有。”
“还有这事?”刀疤脸的眉头霎时蹙紧了,凝声道,“蒙古鞑子什么时候也学聪明了?”
麻杆道:“将军,看样子蒙古鞑子是想困死我们。”
“不太像。”刀疤脸摇了摇头,说道,“济宁被围,侯爷肯定会率中央军主力星夜赶来救援,蒙古鞑子不可能想不到,按道理说,蒙古鞑子应该留出一个空隙,先让侯爷的中央军进了城,然后再四门合围,这样才合乎常理啊。”
王胡子道:“那就是昨天的惨败让蒙古鞑子恼羞成怒了,他们想抢在侯爷的中央军主力赶到之前打下济宁。”
“嗯……”刀疤脸沉吟片刻,点头道,“胡子的话有点道理,不管蒙古鞑子有没有这个企图,济宁城绝不能丢,这样,从现在开始分一下工,麻杆负责东门,何麻子负责南门,胡子负责西门,北门由老子亲自负责。”
“是!”
麻杆三人轰然应诺。
“还有。”刀疤脸接着又道,“这次蒙古鞑子人多势众又来势汹汹,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两千火枪队全部出动,分成四队分别把守四门,这次就让蒙古鞑子尝尝我们中央军火枪队的厉害,让他们连护城河都没法靠近,哼哼!”
麻杆、王胡子、何麻子领命而去。
这一夜,刀疤脸就在城楼上睡了。
次日,蒙古鞑子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
直到三天后的黎明,刀疤脸忽然被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所惊醒,急翻身坐起抬头看时,只见薄薄的晨曦中,北门外的蒙古鞑子已经开始列阵,随着低沉的牛角号声,一队队鞑子兵从大营里汹涌而出,不到片刻功夫,旷野上已经挤满了鞑子兵。
倏忽之间,刀疤脸的眸子缩紧了,鞑子阵中居然竖起了几十架攻城车!
很显然,这几天鞑子兵并没有闲着,而是伐木打造了这几十架攻城车。
这几十架攻城车只是简易攻城车,用树木搭造了一个十米高的巨型框架,顶上有悬起的吊桥,可以往前放倒,鞑子兵可以顺着攻城车中的转折阶梯和吊桥冲上城墙,攻城车的前部和两侧都钉有儿臂粗细的原木,足以抵挡明军火枪的射击。
不过,这攻城车少说也有几千斤重,鞑子兵怎么搬过来?
“嘿……喝……嘿……喝……”
鞑子阵中响起一阵阵有节奏的号子声,那几十架沉重的攻城车忽然开始动了起来。
刀疤脸吃了一惊,赶紧抓起单筒望远镜凝神细看,终于看清了,这些鞑子兵居然在沉重的攻城车底部垫了许多根活动的圆形原木,然后利用圆木的滚动把攻城车缓缓推向济宁城墙,虽然速度不快,可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这几十架攻城车就能靠近济宁城头了。
济宁北门外,小山坡上。
多铎和满朱习礼正驻马观战,满朱习礼满脸谄媚地说道:“不愧是主子,居然能造出如此匠心独具的攻城车!明军的火枪射程再远也没办法射穿攻城车前壁和左右两壁的板墙,除非明军有红夷大炮,否则他们就拿这三十具攻城车毫无办法。”
多铎微笑不语,神色间却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这三十架攻城车的确是他的得意之作,不过这玩意可不是多铎的原创,多铎是不可能造出如此复杂的攻城车的,这利器还是当年锦州之战时范文程进献给多尔衮的,多尔衮又教给了多铎。
不过,多铎并不认为靠着这三十具攻城车就能帮助蒙古骑兵冲上城头。
当年锦州之战,多尔衮手下有四万八旗精锐,又有范文程进献的一百多架攻城车,锦州总兵祖大帮手下却只有两千残兵,而且守军的火药已经全部耗尽,威力无匹的红夷大炮都成了摆设,可建奴最终还是没能攻下城池。
济宁城内足有五千明军,虽然没有红夷大炮,却有好几千火枪队,而且弹药充足!济宁守将刀疤脸可是王朴的心腹悍将,这家伙跟随王朴征战多年,也可以算是一员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了,绝不会比祖大寿差太多。
有这样的精兵猛将驻守,济宁城岂是这么容易攻得下来的?
好在多铎不需要科尔沁部攻下济宁,他只需要科尔沁部不惜代价的猛攻能让济宁城内的刀疤脸感到吃力,然后产生一种错觉,再然后向王朴求救,只要刀疤脸向王朴求救,那么多铎的目的就达到了。
多铎唯一想要的结果就是:刀疤脸向王朴求援!
济宁城头,中央军的几名大队长凑到了刀疤脸身边,其中一人指着正往前缓缓蠕动的攻城车问道:“将军,那是什么鬼玩意?”
“那是攻城车。”刀疤脸沉声道,“鞑子兵可能顺着攻城车直接冲上城头。”
“听起来好像不错。”那大队长狞笑道,“不过鞑子兵真要以为有了这些鬼玩意就能打下济宁城,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说的好。”刀疤脸用力握紧双拳,十指关节霎进爆出一阵喀喀喀的清响,“要是我们没有火枪和龙王炮,攻城车的确会让我们很头疼,可现在嘛……嘿嘿,这些玩意只能成为鞑子兵的噩梦,等着吧,老子要让这些攻城车成为千千万万鞑子兵的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