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本人。他若不在府,你就等到他回府再去。如果将军跟他一起,你就等将军不在时才给他。”
桔梗儿复述了一遍,拿着便笺去了。
陆诏这会儿正巧在府里,因为刘太医又来给靳宣复诊。听说琉璃让人送信笺来,便就让人把桔梗儿带了进来。
陆诏看完,唇角便就不觉上扬起来,让人赏了桔梗儿,然后沉吟片刻,唤了人来道:“去下个帖子给翰林院学士杜大人,就说我今儿夜里在府里请茶,让他务必过府一叙。”
琉璃打发了桔梗儿出去后,蕊儿便就抱着孩子来了。
蕊儿的孩子如今已有两个多月,取名绪哥儿,正好她一个族中的婶子因死了丈夫,听说蕊儿如今在定北王府做着体面的管事娘子,于是前些日子也带着儿女上京投靠来了,蕊儿也准备再过几个月便回朝庆堂来,于是便琢磨着到时把孩子给她婶子带,而后等孩子大些了,再跟琉璃求个差事。
蕊儿虽然体面,到底也是人家的奴才,家里来了帮佣的人,自然也要跟琉璃打个招呼。何况将来还图着进王府当差?于是今儿这一来,便就是带着人前来给琉璃过目的。
琉璃先看了绪哥儿,倒是白胖可爱,让人抱下去了,才又看这妇人。年约三十来岁,相貌不出众,看得出倒是个讲究人儿,浑身上下收拾得挺齐整,就连袖口上的补丁针脚也是极匀称细密的。一双儿女大的儿子叫吕科,已有十二岁,小的女儿叫吕秀珠,才只六岁。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儿,进得琉璃屋来便低头不敢做声,蕊儿让他们磕头便就磕头,但是目光极安份,并没有往四处睃。
琉璃一想,桔梗儿比这吕科应该大不了一两岁,倒是可是留下来跟他做个跑腿。于是说道:“我这里缺个跑腿的,吕科就跟着桔梗儿吧。”
吕嫂子不知道跑腿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难得这么小的孩子竟被琉璃看上了,便就跪下叩谢。蕊儿却是喜道:“婶子是该行大礼,您别看奶奶说的这么轻松,却不知咱们这朝庆堂里给奶奶跑腿的,都是要紧的心腹呢。就只看你这片心诚不诚罢了。”
蕊儿这就是提点的意思。吕嫂听得这么说,连忙与吕科一道跪下谢恩了。正巧桔梗儿从王府回来复命,手里拿着陆诏给的赏给琉璃瞧:“王爷赏了五两银子还有两颗金锞子。”五两银子都抵得上吕家半年的花销了,再加上两颗金锞子,这就是整一年的开支!
旁边吕家母子见琉璃手一挥便就让桔梗儿收下,如果说先前还有些不大明白这跑腿的优越性,这时候他们可就再没什么不明白的了。当下眼里的恭谨平白地又多了一层。
这些微妙的动作蕊儿看见了,琉璃却没放在眼里,这些事实在太平常了。她每次遣桔梗儿出去办事,他都能捞着不少好处,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也是时不时地赏他点酒钱,正因为如此,桔梗儿才那么死心踏地地花心思替她办事,也会毫无保留地把每次在外得的赏钱如实告诉她,反正她又不会要他的,而她从中却也能看得出来对方对待她身边人的态度。比如陆诏这样出手就是金银的,至少就说明对方是看得起她的,否则谁会白花那么多钱在个小厮身上?
“这是吕科,往后就跟着你了。你先带他去见范管事,有些不要紧的事,可以先安排让他做着。”琉璃喝了口温汤,指着桔梗儿道。她身边要用人的地方越来越多了,等吕科上手之后,她便要调桔梗儿去别的地方。
桔梗儿看一眼吕科,点头道:“小的遵命。”
吕科便就跟着桔梗儿去了。吕嫂子又磕了个头方才起来。
她这么恭谨倒让琉璃安心了几分,蕊儿身边有个这么样的人替她掌家也好。琉璃马上就要生了,也确实需要蕊儿在侧,月桂海棠虽然很得力,可是个性不同,她们的天不怕地不怕很适合冲锋陷阵,而蕊儿的内敛与细心则十分适合掌管内务。
她都怀孕到这个时候了,不能再出半点差错,府里还有个梅氏,虽然怀孕的时候不敢伤她的孩子,可不代表不会在她生产的紧要关头做什么手脚害死她,她是婆婆,她生产的时候于情于理她都是要到场的。如果琉璃死在生产上,先不说她的死因难以断定,就说她死后祈允灏又要续弦,到时她的孩子岂不是又要承受如祈允灏儿时那般的命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