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长熙正欲用刚如铁刃的手掌朝着疯癫士兵的面门劈下去,那带路的年轻人却是猛地拽住冷长熙的手腕:“贵人,到底是一条生命,岂能如此唐突?”
这疯癫士兵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庆幸,冷长熙瞟了这年轻人一眼:“今日总要死一个,若是你不忍心他死,那便是你死了。”
“哪有这个道理。”这年轻人蹙眉“纵然你武艺再高强,也不能滥杀无辜。”
冷长熙冷笑了一下:“可纵然你心中再有善念,不照样做不到一命抵一命,而且,谁说他是无辜了?这位小兄弟,我们在村庄里头已经打扰许久,这是士兵是我们的人,就由我们带回吧,至于给贵村庄造成的不便,我们殿下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威风耍完了,剩下的烂摊子却交给了完颜肃收拾,许是完颜肃干惯了这样老好人的角色,他仔细吩咐了身边的手下,赐了这些受惊的村民一些银子,便将这疯疯癫癫的士兵带了回去,一行人的离开仿佛又将宁静和祥和还给了这个人口不过二十多户的小村庄。
夜色降临,白杨树林的篝火已经没那么明亮,那个疯疯癫癫的士兵被五huā大绑在一棵枯死的白杨树的树干上,早就没了方才激昂的神智,而塔姆尔村里,灯火一一熄灭,唯独离村子最远的一个小茅屋里的牛油灯还影影绰绰地亮着,这正是那位闹事的老头子,被人称作塔姆家阿公的老人。
他起身关门,一转身,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冷长熙遮住整张脸的银色面具在这晦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冰冷,和冷长熙一同出现的还有秦玉暖,她脸上淡而从容的笑意,确实很难让人将她和在井口前那个杀伐果敢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这两个人,明明私下里看起来是这么和蔼正义,可是为何在人前总是做着一些残忍的事。
“我这里不欢迎你”塔姆家阿公佝偻着身子,看都没看着两人一眼“都给我滚蛋。”
“塔姆家阿公?”冷长熙却是厚着脸皮坐下“人家都这样称呼老人家您,可是老人家您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塔姆家阿公斜睨了冷长熙一眼,他对这样贵族阶级的人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仇恨。
塔姆家阿公不说话,冷长熙就继续说:“我看这位老人家的面相像是大齐人,又知道这里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二十年前大齐和北狄还尚未订立合约,这野人谷还是大齐的领土,老人家可是那个时候就来了这村子了?”
“无可奉告。”
“没关系,老人家您不必说,我猜便是”冷长熙紧追不舍“二十年前,大齐确实派过这样一队人马进野人谷,他们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大齐最优秀的工匠,也是野人谷的兵器工厂里的第三批工人,可是,也是最难控制的一批工匠。”
说到这里,塔姆家阿公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秦玉暖相信,这不仅仅是因为晚上天气寒冷的原因,更多的,是心理因素。
他,是害怕了。
“因为这批工匠里头,有人偷偷跑了出来”冷长熙继续道“这对当时来说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这个逃出来的工匠带着兵器厂的秘密和手艺摆脱了朝廷的控制,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早晚会发生,可是却没想到,这逃脱的,竟然是当中手艺最为精湛,最为发狠努力的工匠,别的工匠都只会手头上的一道工序,可是这个逃脱的工匠,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竟然将十七道工序牢记于心,大齐方面私下派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去寻找,甚至找遍了大齐的大江南北,只是可惜,都一直没有找到人的踪迹,不过我想,有句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这个人最后哪都没去,也许,他只是择近安顿下来,因为他要看着这个邪恶的兵器厂是如何败落,如何在争夺中慢慢丧失它原本强大的价值,这,才是他一门心思渴望的最大的报复。”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塔姆家阿公警惕地看着冷长熙,他的眼神带着惊恐,像是看着一个会洞察人心的怪物。
“因为人是你杀的。”冷长熙十二分笃定地道“你精通机械制造,想要将冰块放置到井里头不是难事,你本想着那士兵被冰锥扎死以后,冰就会融化在水里,也就没有人会推究到人的身上,你用兵器厂的秘密买通了另一个士兵,让他装疯卖傻,目的就是让这个死人的死法更加神乎其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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