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冷冷道:“你们几个,可是谁与这妇人沾亲带故?”
四个太监连忙跪下,惶恐道:“公公明鉴,咱们几个自小就是孤儿,后来送进宫中,才得了一口饭吃,能和这妇人沾什么亲带什么故?刘大人说咱们有诈,倒让他好好说道说道,咱们的诈使在哪里了?”
这白布扯得是松还是紧,端看个人暗中使力,那刘祥仓促之间哪里能参透这其中的道道?听见太监们怒气冲冲质问他,一时间就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料他没有话说,李三成却有话说,只听他冷冷道:“咱家早年出宫采办之时,曾经在陕西道,也遇见过一次百姓告官滚钉板,咱家记得当日那钉板上的钉子不过两寸,今儿这钉板上的钉子,却是三寸都不止吧?这若是瘦小一些的人来滚,说不定让钉子扎进去,就要毙命当场呢,刘大人说的有诈,可是指这个?”
刘祥头上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连声道:“公公误会了,我不是指这钉板,我是……”
“所以,你还是指咱家选派的人手有问题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怀疑咱家?”李三成的语气更加阴森:这个刘祥太可恶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当荣宁公府是孝端太后在世的时候儿那样权倾朝野?真是笑话。
“够了。”萧关冷哼一声:“刘爱卿,你身为官员,当知凡事讲究证据,你若没有证据,就莫要胡乱攀诬。”
刘祥连忙低头道:“是,臣惭愧,臣只是觉着这妇人身上的伤实在蹊跷,臣鲁莽,所以一时间忍不住就把心中疑问喊了出来。”
这话虽是认错儿,但其实还是暗有所指,毕竟赵卢氏滚了这样恐怖的一张钉板,却没有伤筋动骨,这实在是违背常理,也别说他疑惑了,现场又有几个人不在心里嘀咕的?
正当众人都在小声议论时,忽见李绝心站出来,在銮驾前弯腰一礼,淡淡道:“秦素娥含冤受刑之时,六月天降大雪,血溅白练而不沾地,尸身不倒。此乃上天感其冤情,降下异状,最后千古奇冤终得昭雪。今日赵卢氏为夫伸冤,情动天地,滚钉板而不伤筋骨,焉知不是上天垂怜?刘大人,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这个时代没有《窦娥冤》的故事,倒是有一出和《窦娥冤》极为相像的《素娥冤》,李绝心所说的便是这个故事。虽说是戏台上的曲目,然而这出戏在民间广为流传,深入人心,谁敢说这是假的,老百姓都不肯答应。升斗小民们盼的就是苍天长眼世道太平,你敢打破他们的期望?那不明摆着要遗臭万年嘛。
李绝心此话一出,刘祥哑口无言。倒是萧关在銮驾内正色道:“李爱卿言之有理,既如此,赵卢氏,你把状纸递上来,若你夫君的确含冤,朕必为他主持公道。”
“谢皇上,民妇谢皇上。”赵卢氏激动地泪流满面,连连磕头。一边就从怀中掏出一纸诉状,双手高举过头顶。这里李三成连忙上前接过来,转身往銮驾走了几步跪下,高举状纸,接着萧关伸手出纱帘,将那纸诉状接了过去。
陆云逍担心的看着赵卢氏,虽然知道那只是皮肉之伤,但赵卢氏本来就十分削瘦,面色也苍白惨淡,看上去羸弱的很,即使是这样的皮肉之伤,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因此略想了一想,便上前禀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还要前往白云寺,误了吉时不好,不如先把赵卢氏暂时安顿,这个案子的事,待皇上回来再行定夺。”
话音未落,就见刑部尚书祝明也出列跪下启奏道:“皇上,老臣以为陆大人所言甚是,这赵卢氏既然是涉及到叶家村灭门一案,而这灭门一案已经移交刑部定罪封存,不如就将赵卢氏带到刑部安顿。”
这个老匹夫。
陆云逍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妈的你害了我姐夫的账还没和你算,现在就又想害我姐姐?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屁股下面多少屎,这账等着我和你慢慢算。
越想越气,待祝明话音刚落,他便断然道:“既然叶家村一案已经移交刑部,这赵卢氏再让刑部安顿,似乎就不妥当了吧?祝大人是刑部尚书,总不会连避嫌都不懂吧?”
祝明一愣,还不等说话,这里李绝心已经启奏道:“回皇上,赵卢氏移交刑部的确不妥,依臣之见,不如暂移大理寺妥善安置。”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