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姝回了王府,忽然发现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以前她理事的时候,还有个把奴才仗着她宠爱,无伤大雅地偷偷懒,现在一个个恨不得工作永远完不成,在她面前也一副工作第一,为了王府死而后已的表情。
身边伺候的宫人,也个顶个尽心。
这会儿,她刚说要沐浴,那边不光热气腾腾的水准备好了,池子里还撒上她比较中意的各色花瓣。
“哎!”
下人们贴心太过,许薇姝反而受不了,那种诡异的气氛,简直弄得家都不成家。
沐浴完,换上一身棉布做的居家服,许薇姝就坐在软榻上,让玉荷给她上了一杯雀舌茶,也不理会身上跟长了毛一样的宝琴,只让人拿了她的话本过来,很随意地翻看。
正看书,门外的小宫女就战战兢兢地过来回禀:“娘娘,秋兰苑的,的……”
话音未落,许薇姝已经道:“进来吧。”
秋兰苑就是现在那个雯姑娘住的地方。
也难怪王府里的这些下人们胡思乱想,那秋兰苑可不是寻常侍妾住的地处。
侍妾里头只剩下赵想容一个,住在梧桐苑,她过得也自在,无论是在靖州还是在京城王府,都把自己的地方收拾得与众不同,轻易不爱出门,往年还有其他侍妾时,也都是住梧桐苑,但雯姑娘一来,便住的是环境最好,离正院最近的秋兰苑。
来的是雯姑娘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叫春杏,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给许薇姝磕头。
“见过娘娘,还望娘娘恕罪,我家姑娘身子弱,前些时日病着,大夫让静养,没能亲自前来拜见。”
玉荷忍不住撇了撇嘴,还姑娘,哪个姑娘家能大着肚子!还有,王妃都回王府这么久,这人也不说主动把账册送来,难道她还想继续管家不成?
许薇姝扫了这个大丫鬟一眼,笑道:“无妨,你主子既然有了身孕,就好好养胎,没事儿别随便出去,省得让人冲撞了。”
春杏脸色变了变,终究是没说话。
许薇姝也懒得和她多计较,寥寥几句,就打发人走,玉荷看着人出去,就有点儿发愁:“娘娘,那对牌……”
宝琴也道:“是啊,主子,对牌和账本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让一个外人掌着。”
他们王爷还不知何时能归,总不能指望还不知道在哪儿的王爷下令,让那个雯姑娘还东西。
其实,要是雯姑娘懂点儿人情世故,就该主动归还交接,王妃回来,还有她什么事儿。
偏偏那位没动静,自家主子也不上心。
许薇姝莞尔:“京城这边,规矩都该改一改,原来的对牌过于简陋,都要换新的。”
并不是姝娘多想管家,她也知道管家是个辛苦差事,如果有人愿意替她,她真巴不得甩给别人,问题是,那个雯姑娘不行,名不正言不顺,且来历有问题,眼下正是紧要关头,王府这边的事儿,她要担起来才行,虽然方容没有只言片语,许薇姝也知道,那人要的是什么结果。
许薇姝带来的下人们,已经完全适应靖州那一套,和靖州的规矩比,京城这边未免过于松散,也太依靠某个人,要是以前,这事儿正常,可在靖州呆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习惯各种繁复详细的规条束缚,责任到人,只负责自己手头的工作,繁琐归繁琐,可做事踏实,心里踏实。
如今的王府,大家都不太适应,主要是身为主子的许薇姝不适应,必然要改。
彻彻底底地改规矩,那些个对牌什么的,没必要再回收,至于账册,用不着去找那雯姑娘要,许薇姝可以直接调看,管事们怎么敢不给?
春杏可不知道这位王妃的心思,出门时挺胸抬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结果进了秋兰苑,夏嬷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表情,跟你说多少次,在外面身段放低些,别老梗着脖子!”
春杏脸上一僵,连忙笑着过去挽上夏嬷嬷的胳膊:“好嬷嬷,我这不是觉得,咱们要是自己不立起来,以后姑娘出去也不被人看重,说不得要挨欺负,咱们姑娘可是卢国公仅剩下的血脉,王爷拿了兵符走,若不照应姑娘,让姑娘被人欺负了去,他脸上一样没光!”
这话一出,夏嬷嬷的脸色顿时更难看,气得一巴掌下去,春杏的脸就红了一片。
“你个死丫头,还敢说,你给我记住了,咱们姑娘姓夏,不姓韩,和卢国公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再敢胡咧咧,就是姑娘宠着你,我也撕了你的皮!”
春杏一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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