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撇嘴,道:“岭南王,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儿?”
“我想月儿了,要去泉州。”
“那好啊……呃,不行!”
“怎么不行?”
“这……这……以婉儿你的聪明,还不明白吗?剑南道根本就离不开你啊。”
倏忽间,崔耕的额头上,冒出了阵阵细密的冷汗。
岭南道和剑南道之间的交通极其不便,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大规模得交流。
所以,对于崔耕来说,剑南道就跟一块儿飞地差不多。派谁来控制呢?他要是皇帝还好说,怎么安排怎么对。但问题是,他只是一个岭南王,名不正言不顺,从法理上就没有剑南道的控制权。
上官婉儿一个女子,又没有子女,她控制剑南道,自己比较放心。但是,换了别人?
只要坐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不可能没有野心。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上官婉儿又不是卖给他了,要去泉州,与太平公主相会,他也拦不住啊!
这可怎么办?
崔耕真是一筹莫展。
扑哧!
终于,上官婉儿轻笑出声,道:“看把你急的。行了,不逼你了,让我继续留在剑南道也成,但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把月儿给我送来。”
“这……”
“怎么?这点儿要求你都不答应?你妻妾众多,少一个月儿算什么?再者,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想她了,可以来剑南道看她啊?”
顿了顿,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说不定,我一高兴,能让你重温唐隆政变时的旧梦哦。”
“真的假的?”
尽管觉得上官婉儿开空头支票的可能性较大,崔耕还是连连点头,道:“成,我答应了。”
“这还差不多,等月儿来了,我会奖赏你的。”
“那……那现在呢?”
佳人眼波流转,道:“现在么,也不是……”
蹬蹬蹬~
正在这时,忽有一阵可恶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一小丫鬟在口出现,微微一福,道:“启禀王爷,启禀娘子,有朝廷的钦使到了。”
钦使?
崔耕皱眉道:“钦使进了剑南道,本王怎么没得到消息?”
“那钦使是秘密前来的,他还说,是老熟人,王爷您一见便知。”
“嗯?到底是谁?本王倒要看看。”
崔耕满腹狐疑,迎出府门,但见李隆基的亲信太监杨思勖,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府门外。
杨思勖深施一礼,道:“王爷一向可好,奴婢给您道喜了!”
“道喜?本王喜从何来?”
“呃……”杨思勖往四周瞅了瞅,低声道:“王爷不会真的想在这接旨吧?有什么话,咱们里面再说。”
“也好,此地并非讲话之所,杨公公请。”
直将杨思勖领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杨思勖才主动揭开谜底,道:“陛下为了表彰您的取石堡城之功,决定改封您为越王,这岂不是大大的喜事?”
“呜!”
崔耕闻听此言,满口的茶水好悬没喷出来。
李隆基将他改封越王,算喜事不?
公允地讲,还真该算。就算王爷,也得分个三六九等。第一等的,就是大国的一字王,比如晋、秦、齐、楚四王。
第二等的,就是小国的一字王,比如周、鲁、赵、魏、梁、燕、代、韩、宋、吴、越……这一档次。
第三等的,就是两字王,或者说是郡王、比如中山王、长沙王、渤海王、成都王什么的。
至于崔耕这个岭南王?不好意思,连第三等都算不上,得算等外。从王爷的命名规则上讲,只能是国名或者郡名,没有以道命名的。
当初李隆基气儿不顺,给崔耕下了个小绊子,起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崔耕也没计较。
现在,人家改邪归正了,崔耕要说不承情,那也说不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岭南王”和“越王”就是个虚名,改不改的也没啥实际的影响啊。
杨思勖似乎看出了崔耕的所思所想,道:“陛下改封您越王的意思,是正式承认您的地位。他愿意与您盟誓,永不相攻,共享太平。”
这还有点意思。
崔耕道:“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隆基给本王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到底是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