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耕眉头微皱,却是没有直接答应周兴。
他倒不是他怀疑周兴的才干,而是,蓄养奴婢,在大唐律中是合法的。
周兴会怎么解决此事?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罗织罪名,敲诈勒索,逼其就范呗。
虽然目的是好的,但崔耕觉得,以岭南道如今的态势,自己的吃相不必如此难看。
周兴似乎明白崔耕的想法,道:“您莫于心不忍,这帮子蓄奴之辈,根本就没什么好人。除了对奴婢极其苛酷之外,微臣还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他们和人贩子有勾结。那人贩子经常在他地掳掠小儿、妇女,卖给那些蓄奴大户。他们干了如此多丧尽天良之事,即便全杀了,也没那么可惜的。”
“哦?是吗?”崔耕盯着周兴的眼睛,道:“你的这些指控,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暂时没有,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崔耕道:“蓄奴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人,即便有人与人贩子勾结,那也不能代表全部。嗯,蓄奴之事关系重大,到底如何解决,且容本王细思之。”
还有句话,崔耕没说出来:你周兴是谁?查案的行家啊。若真有此事,你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恐怕,这人贩子之事,就是你罗织的罪名之一吧?
当然了,周兴的本心是好的,崔耕也不想把话挑明了,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
……
大规模地蓄奴,肯定是不对的,必须加以解决。但是,要想找一个既有霹雳手段,又心怀菩萨心肠的人谈何容易?
周兴的“酷吏”之名太重,崔耕不想用。那别人呢?崔耕一划拉自己的夹袋,名将多,名臣……一个也没有。至于其他人,还不如周兴呢。所以,他把此事暂时搁置起来。
可这一日,秦雨儿急急忙忙地找到了他,道:“王爷,大事不好,瑚儿不见了?”
崔瑚是秦雨儿的二儿子,今年八岁了,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长得跟个银娃娃相仿,非常可爱。秦雨儿对他视若掌上明珠,崔耕也甚是喜欢。
“啊?瑚儿不见了?”崔耕也心中陡然一惊,道:“怎么丢的?”
“今日吴妈带他出去玩儿,有个穿的挺齐整得后生,逗着孩子玩儿。稍微一没留神,孩子就不见了!”
“那后生呢?”
“也不见了!”
“大胆!”
崔耕面色铁青,猛地一拍几案。
虽然秦雨儿说得是吴妈,但是,崔耕明白,自己的儿子出去,岂能就吴妈一个人?丫鬟婆子五六个总是有的。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孩子?不用问,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到底是有江洋大盗绑票?还是李隆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难不成,他没儿子了,就想动我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说吧,此举无疑是触了崔耕的逆鳞。
崔耕高声道:“来人!传孤王的旨意,关泉州城的四门,封锁刺桐港!挖地三尺,也得把瑚儿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