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
听着这急急忙忙的解释,章晗略一点头,也没开口说什么就径直来到了东次间。见宋妈妈果然已经醒了,此时听到动静抬头看来,一认出是她便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怨毒,她却没有往里头去,而是回转身径直往外。直到樱草急急忙忙跟了出来,她才站住了吩咐道:“回去看好人,等我的吩咐。”
张家祖宅看上去层层叠叠院子屋子不少,但实则只有三进。大门入内转过影壁,是一道向东的屏门,再进去往南是倒座厅,往北则是仪门。进了仪门,往北是五间七架的厅堂,两边则是抄手游廊相通。再往北过了垂花门。方才是起居的三间正房和东西各两间厢房。整座宅院的东边则是有一个小小的花园。
多年不住,如今二门之内就这么统共七个人。当章晗一路出去时。只觉得竟有些阴森森的。直到拉开了仪门的门闩出去,见一个身穿灰衣的顾泉正矫健地在倒座厅前头的院子里舞剑,她方才站住了。就只见他手持一把三尺龙泉,在晨曦的微光中腾跃搏击。那长剑起初还能看得清楚,渐渐就化成了一团剑光。犹如水银泻地一般只见剑光不见人,即便她隔着已经有一段距离,却依旧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势。然而。就在顷刻之间。那长剑陡然收势,紧跟着顾泉便反手持剑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行了个礼。
“章姑娘。”
“顾管事。”章晗连忙欠了欠身,见人信手将剑还鞘,她方才开口问道,“昨日太夫人吩咐之事。我打算今日就去办,不知道顾管事意下如何?”
顾泉的那一双浓眉扬了扬。随即恭谨地低下了头:“太夫人有命,一切听章姑娘的意思。章姑娘既如此说,我听命行事。”
“不敢当,外间之事我毕竟一知半解,还请顾管事多多提点。”说到这里,章晗方才为难地说道,“只是宋妈妈已经醒了,总不能一直就这么绑着她,况且还要吃饭喝水……接下来如何处置,我却有些犯难了。”
吃饭喝水不但得把堵嘴的布取出来,而且人毕竟是要吃喝拉撒,林林总总自然极不方便。听到这话,顾泉微微皱了皱眉,不以为然地说:“昨夜绑人的时候我就吩咐他们有分寸些,既不能让人挣脱了,也不能让人死了,绑一天不吃不喝死不了人!等到各种事情都料理妥当了,就请表小姐以卷跑主家细软为由,按此前大小刘氏的例掌嘴八十,看情形是送应天府衙,还是远远送到田庄上,这事情就结了!”
尽管章晗深恨宋妈妈,可此时听见对方如此冷漠地定人生死,再想起此前此人迎她和张琪进京时,却是说话平和恭敬,她几乎觉得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知道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张家看房子的那一房家人顾管事是如何处置的?”
“那对夫妻是老实人,知道宋妈妈罪状之后吓得缩成一团,情愿指证,我也就依旧让他们看守门户。如今姑娘既是已经起来了,我吩咐他们去做早饭吧。只是他们未必有什么好手艺,还请姑娘对表小姐说一声,暂时忍耐几天。”
“那好。”章晗又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太夫人交托之事颇为要紧,我思来想去,昨晚上咱们连夜出来,虽用的是姐姐又犯了病要挪出来的借口,可难保门前有人盯着。所以,我想请顾管事今天带两个人出去一趟,置办一些家具摆设,还有些器物杂物,最好能多耽搁一些时候。”
“章姑娘的意思是……”顾泉见章晗微微颔首,心里立时明白了过来,虽有些担心她在京师人生地不熟,但想到自己作为顾家管事,认识他的人太多,作为诱饵最合适,可跟着出去却多有不便,于是须臾做出了决断,“也好,表小姐就留在家里,我会让底下人尽心守护。”
“多谢顾管事。另外,这京城之中我毕竟不熟,眼下出去得寻几个借口,所以有些事情想向顾管事讨教讨教。”
“不敢,章姑娘请尽管说。”
两人就在二门口说起了话,一问一答差不多用了近两刻钟,等到章晗转身回了里头,顾泉在那儿伫立片刻,旋即就回到了倒座厅的西间,用剑柄把大通铺上昨晚睡得晚,眼下还在补觉的几个家将全都打了起来。他在武宁侯府积威甚重,几人一骨碌爬起来后都一声不敢吭,只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哎哟叫了一声,随即立时紧紧闭上了嘴。
“今天柳二许七和我出门,其他人留在这儿看着屋子。全都给我听好,我不管到时候遇到什么事,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否则军法伺候!”
相比家法的毛竹板子,军法那碗口粗的大棍子自然更让人惊惧。一时间,几个人答应得无比整齐:“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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