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刘之存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便被浓重的硝烟味道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咳得双目流泪,胸中的窒息感觉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举目望去,周围都是黑烟,只能看到脚下的泥土都似乎变了颜色,染上一股浓浓的墨色。
远处的厮杀好像仍在继续,但耳朵却似乎不太灵光,那厮杀的声音仿佛是在特别遥远的地方,听得不是很真切。
一阵狂风吹来,能见度终于清晰了一点,周围的尸首渐渐显露出来,断肢残臂到处都是,旌旗都是断成了数截。刘之存努力晃晃脑袋,这才想起刚刚从天空飞来的火蛇的情景。
“父帅!”刘之存猛地一激灵,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柄残破的长枪,跌跌撞撞的向前摸索而去。
终于来到刚刚驻马的所在,刘之存却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滚滚黑烟涌上来,遍野都是尸身。
“父帅!”刘之存猛地跳进大坑,浓烈的硫磺火药味道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他丢下长枪,双手开始在死尸堆中寻找。找了好一会,却只找到了刘泽清断成两截的佩剑。
马蹄声由远及近,刘之存却恍然不闻。
十余个身影同样是踉踉跄跄的跳进深坑,其中两个* 紧紧的抓着刘之存的胳膊,“大哥!”
刘之存抬头一看,面前是两张满是黑泥的脸庞,认了许久。这才认出,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堂弟,统领后军的刘之炳和刘之干。
“快!父帅一定被埋在下面了,快帮我帮他老人家给挖出来!”
刘之炳双手抓住刘之存的肩膀,猛烈的摇晃了几下,“大哥,你醒醒!大帅已经不在了,中军全军覆没,你还能全身而退这便是万幸了。如今前方大军已经溃散,说话间登州军便会围上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你要尽快跟我们逃出去才是上策啊!”
“胡说!”刘之存一拳将刘之炳打翻。“刚刚父帅就在我身边,我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刘之干和刘之炳摇头叹息,看着刘之存心神恍惚的样子。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刘之干悄悄的移动到刘之存的身后。趁其不备。挥起刀柄重重的打在刘之存的后脖颈上。
刘之存当即晕倒昏迷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刘之存扶上马背,扬鞭策马,向着西面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浓烟的掩护偷偷爬上了这个大坑里。
“酸秀才,你确定这就是刘泽清的中军?”
“那是自然,本秀才早就堪算好了敌军大营的位置,刘泽清的帅旗必然就在此处!”
“擅自脱离队伍可是大罪……!”
“我呸!装、使劲装!你和老大逼着我仿造大帅手令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大罪!老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呵呵,酸秀才,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说,这满地都是尸首,一面破旗有什么好找的,倒不如看看有什么上等的兵刃之类的……!”
“说你是蠢牛你还不服!让老大告诉你为什么要找刘泽清的帅旗!”
“咳咳,子重的意思是咱们伪造大帅手令,已经是大罪了。如今威海卫那边的战事已经大获全胜,郑森也被生擒。大帅当日可是说过,要拿刘泽清的帅旗为那郑森小子佐酒的。咱们身犯重罪,要想免了那一顿打,最好是找到刘泽清的帅旗进呈给大帅!”
“高,实在是高!”
“我再呸,蠢牛,那是我的主意!”
……
战斗按照朱平安的预想很快结束,整整一天的战斗,刘泽清的两万大军被生擒的就高达一万五千人,战死两千多人,其他的则在刘之存兄弟的带领下突围而出,显然是返回济南了。战俘将由第二旅的一部押回登州,目前登州处处建设,工程量多得很,正需要大批的青壮劳力,这些战俘来的正是时候。其中也不乏健卒,正好可以借机吸纳进登州军。
朱平安得到消息,刘泽清出兵的同时已经向朝廷上奏,登州有海匪大举犯境,作为山东总兵,刘泽清不顾自己正是在家养伤,毅然决然的率领山东兵马前去支援。
这道奏章是刘泽清为自己出兵登州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却万万没有想到却成为了朱平安可以利用的口实和借口。
战斗一结束,朱平安便派人通知阴世纲,将实现准备好的奏章送往京师,当然,是要先呈递给内阁周延儒,如今这样的局面相信他一定会乐见其成,接下来就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
海匪觊觎登州市舶司财富,勾结海上倭寇参与大举进攻登州、威海卫。朱平安身为登州副总兵率军奋战。山东总兵刘泽清闻讯前来增援,却在战斗中英勇殉国,特向朝廷请旨加以褒奖和封赏。山东军民万众一心,与敌血战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