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昭看他眉宇之间有淡淡的疲惫之态,也不闹他了,只温柔地服侍他宽衣,道:“忙什么忙了一天?”
“还不就是到处应酬。走到哪儿都有人堵着我,装作和我偶遇。”颜清沅不耐烦地道。
宁昭昭讥讽道:“嗯,还有塞女人的是吧?”
“……”
“我听说,庆王府那位,他母亲做主给他倒是收下了几个。”
颜清沅想了想,面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道:“罗娜被他打服气了,现在一门心思想占着他,你说,会有什么好戏看?”
宁昭昭:“……”
颜清沅换了衣服,把她一搂,道:“大长公主府又给你递帖子,我给你推了。”
宁昭昭忍了忍没骂他。姚芷荷在大回街开了几个胭脂铺,分成都送到她手里了,人却还是没见到。
想到大长公主府一向圆滑的作风,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宁昭昭也理解颜清沅的做法。
她只是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总不能一直不让我出门。”
“让的,怎么不让。明天你出趟门,随便你去哪儿。我让人把阿彤送进来。”
现在他们也是要避嫌的,不能堂而皇之收养废太子的女儿。所以,颜清沅让宁昭昭出去玩耍,回头悄悄把阿彤带进府。
宁昭昭道:“去哪儿?大长公主府,还回娘家?我挺着肚子也不能去骑马什么的。”
“随你。”他很大方地道。
宁昭昭气得踹了他一脚,转身跑了。
“委屈啦?”他凑过去,似乎也有些愧疚,道,“今晚我不出去了,陪你好不好?”
宁昭昭叹了一口气,扭开脸径自把他换下来的衣服递给了婢女。
颜清沅也知道她性子活络,这些日子确实委屈了她。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甚至话也越来越少。他心里不是不愧疚不心疼,可是眼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树敌太多,不能让她冒险。
只能想着以后补偿她了。
说是说得好听,说什么晚上陪她。结果呢,棋盘刚摆好,就听说荣业公主驸马来访。
从辈分上来算,荣字辈的公主是颜清沅的姑祖辈,是长辈,颜清沅于情于理也只能去招呼。
宁昭昭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够了啊,颜二!明明是你要撇下我,答应我的事没有兑现,结果你这一脸委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倒好像是我欠了你什么?”
颜清沅把她抱过来,低声道:“我就是怕你生我的气。”
宁昭昭给了他一脚:“滚你的,别在我眼前晃,看到你就心烦。”
颜清沅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蔫蔫地走了。
因是在自己家里,宁昭昭也不怕他会出什么事。临入睡的时候让墨珠去打听了一下,说颜清沅还在陪荣业驸马喝酒。
“驸马带了个什么美人过来,说是什么罪臣之女,柔弱孤苦无依什么的,又是献歌又是献舞,王爷只当没看见,可驸马还是不死心,就是赖着不肯走。这,王爷也喝了不少了,您看……”
宁昭昭掀开被子进了被窝,道:“我看什么?他自己找的罪,让他自己去受。我先睡了,给他留着灯便是。”
墨珠:“……您就不怕,王爷他,他……”
宁昭昭无奈地道:“这是在自己府里,我要是都不放心,以后他出去了我可怎么办?你别闹我了,我可困了。”
说着果然缩进被窝里睡下了。
于是等着宁昭昭来救场的颜清沅等了一场空。
临酒席的间隙,听了宋一的回话,颜清沅呆滞了半晌……
她就这么放心?!对了,她有和离书呢!
顿时颜清沅就觉得一股气填在胸口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回到席上,见着那老不修驸马,顿时也就没了应付的心思。
当晚,宁昭昭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有个什么酒气冲天的东西扑了过来,一下就吓醒了!
墨珠有些尴尬,道:“王爷喝多了,嚷嚷着要找您,把荣业驸马给也给灌醉了……”
宁昭昭:“……”
颜清沅喝得一身酒气,扑到床上,一口咬住了她的……衣摆,就不动了,气息却十分重。
宁昭昭愣了半晌才道:“打水来给他擦身子吧。真是,在自己家怎么能喝成这样?那个什么罪臣之女呢?”
墨珠老实地道:“荣业驸马喝得吐了一地,王爷就让那个女子伺候他到客房去休息了。”
宁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