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们更是视她为耻辱,平常都眼不见为净,不乐意见她们母女俩的,加上她们实在穷,总是打秋风,谁愿意看得上她们上门去?!
所以这关系也实在稀薄。前世她不平过,但这一世,心中只剩平静。她唯一的亲人只是沈静,其它人,呵,只当亲戚就好,亲戚这种关系,可认可不认,他们待她们不好,她又何必再贴上去。
有些关系淡漠就好,很公平。
彼此情薄,有时候是最好的关系。更何况他们也没有眼睁睁看她们饿死,分了草屋和几分薄田已算厚待,也因着他们,村上的人也没有太过份,只是言语调007戏罢了,也微有些忌惮的。
能从娘家分这些给女儿,也算稀奇。
这村上还是极落后的,女儿还是赔钱货。
草屋上盖的是稻草,家中没有男子帮衬,去年也是新翻的稻草,杨素素永远记得这屋子漏雨的样子,到最后沈静实在没了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爬到了屋顶上,花了几天,慢吞吞的将稻草给重新翻新了以后,这才不漏了。
这些,杨素素全部都记得,她还犹记得那么久以前,那时担心母亲会掉下来的自己,以及家中没有父亲相帮的悲伤。
在这村中,孤苦相依,无人相帮,感慨着那时的自己。
而这一世,她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不想去依赖任何人。
草屋两间也实在破旧,一间是她们母女睡的房间,里面只有两张破旧的木板床,另一间就是堂屋。堂屋后面有一个后院,说是后院,不过也只是用木条弄了个空地罢了,有鸡舍,还有一个简易的小厨房。
这厨房极简陋,早上做饭时要将油盐搬出去,烧完又再搬回来,所以很是麻烦。
鸡舍是白天给鸡生蛋用的,晚上还要将鸡赶到堂屋里的鸡笼之中,防止被人偷去。
所以家中总有鸡屎的臭味,没办法,条件有限,有些只能忍受着了。
此时后院里也有鸡在找吃食的声音传来,还有鸡生蛋的咯哒声,杨素素竟觉得十分悦耳。
后院里有一些木条弄的篱笆墙,全是沈静自己学着弄的。
里面用弄面了两边,一边关鸡,一边种菜。家中没有井,还得去河边挑水,村上早通了自来水,只是她们家没有钱通这个。所以沈静吃了很多的苦。
杨素素走到屋子里唯一的破衣柜上的小镜子上面看着镜子里自己依然青涩的容颜,眼中的老成仇恨,还有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嘴角,仿佛看到了她的父亲在,她眼神阴鸷,差一点捏碎镜子,忙驱走心中的恨意,她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不敢再去看镜子,她看到旁边自己唯一还算精致的闹钟,上面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而日历上,赫然是2005年,她十八岁的夏天。
高考过后的暑假。
而凡此前种种所经历的,仿佛都如过眼烟云一般。但是,那些恨意却深埋进她的骨血之中,再难消去。
她的眼神忽变得尖锐而执着,命不好是吗?!她冷冷一笑,这一世,哪怕真是天煞孤命,她也一定要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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