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人来抓娘娘,所以才急着把娘娘喊醒......”
须知道,在这大燕后宫,主子若是死了,她院里的奴婢们可都是要被打回浣衣局,变成最低等的丫鬟,以后若有新主子认领,才能继续去当宫女,若没有,就一辈子困在浣衣局中,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所以陌鸳此举,也是在为自己保命。
林陌染坐直了,思索到:这柳琦既已身中符咒之力,燕乐晟的目的就可谓达到了,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为什么如今燕乐晟还巴巴去翠柳斋守了大半夜?如今还招了几乎所有太医去给柳琦诊治?
她坐起来,”给我更衣!”
眼下燕乐晟没有按常理出牌,她哪里还坐得住!生怕节外生枝!只能化被动为主动,自己先去探探路了。他贞狂弟。
陌鸳也自知情形严重,火速替她简单梳妆打扮一番,就急急打开了房门,找小丫鬟去唤软轿过来。
屋外,门口站了一堆的宫女婆子,各个都是神色不安。
这些人被分给她院子,就是她的人,她手里的命,为了她们能在宫里安心生活下去,她必须争气!
林陌染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必须先安抚人心,遂目光坚定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备好早膳等我。”
一句轻描淡写的”备好早膳”,瞬间显示出了她的势在必得和无所畏惧。
一个还一心挂念着早饭的人,肯定是知道自己必然不会被处死的。
宫女婆子们顿时放下心来,目光流露出淡淡的崇敬。
一个人,不惧生死只能算是勇敢,在面临生死局面时,还能淡然处之的,才可谓是智勇双全。
有这么一个主子在,她们还怕什么?
软轿很快便将林陌染送去了翠柳斋。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太医,吵杂声一片,见林陌染不请自来,具是露出一脸惊讶的神色。
她不怕死吗?她是不是想到什么解救之法了?
众人如是作想,所以有人露出佩服的神色,有人露出求救的目光。
林陌染踏进院中的第一步时,却只将目光投向燕乐晟。
只见他面露担忧看着自己,眼中尽是责怪,怪她不该来涉险。
如此看来,燕乐晟自己也不想节外生枝,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她淡然一笑,施施然上前给他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一夜未睡,多有劳累,一会儿还要早朝,不若让魏公公送皇上回寝宫歇息,此间事,让臣妾来处理便可。柳贵妃身染重疾,妾身定当如亲姐妹般照顾于她!”
说话间,她调皮地抬了抬眉,目光一闪。
燕乐晟接收到她的眼神,愣了片刻,心里虽然清楚,她如此镇定地主动来此,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方法,但又实在不放心留她独自一人在此涉险。
”你......”他想说,她一个人顾不过来,他陪她一起处理。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罢了。魏喜,摆驾回宫,准备早朝吧!”
女人之间的后宫宅斗,就让女人自己去处理,他相信林陌染有这个能力。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昨天联名上奏要朕立柳琦为后的那几个大臣,今日可都来上朝了?”
燕乐晟坐在轿子里,脸色沉重。
轿外,魏喜疾步跟着,低声应道:”都来了。就连前不久重病的安将军,今日都早早侯在了政阳殿外。”
安将军?
燕乐晟略一皱眉。
这个安将军,他印象是十分深刻。
平日里,他仗着自己有军功在身,是跟随先皇的遗臣元老,态度十分强横,并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从前赵琅坤暗中撺掇众臣谋反时,他倒是立场坚定,断然拒绝同流合污。太后便以他忠君为由,将他最小的女儿迎入宫里,在他身边当了个尚仪。
按理说,这人性格怪异是怪了点,到不至于如此不明事理,竟然参与上奏,要将无权无势的柳琦扶上后位......
魏喜见他久久不语,忍不住道:”除了这位安将军立场十分奇怪外,其余几人,倒是多多少少和西域有所勾结。而据苏靖将军反馈的边疆战情来看,乾罗国近日隐隐有一统西域的企图。”
轿子里,燕乐晟默默听着,伸手苦恼地压紧了眉心。
半晌,他沉声道:”朕让你加的符咒,用量再多一些......”
昨日已是月圆夜,离月缺不过半月。
此事必须万无一失,再不济,也要先废了她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