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是赵婉莹那张阴测测的笑脸,”林妹妹,你真以为我会任由燕肃祁将你活着带回南燕,继续在我面前晃吗?”
她一手拿着一把剪子。堪堪卡在细绳上,只差一寸,锋利的刀刃就能将细绳剪断!
赵婉莹满脸挑衅,颇为享受这种操控着别人生死的感觉,轻笑道:”如今,只要我现在一刀子剪下去,你就会无声无息坠落山谷,连尸首都找不到!”
林陌染这才发现,那原是绑着窗帘的绳子,被赵婉莹解了下来。
一头还系在窗户上,另一头系着一块大石头,在她脚边绕了一股。方才赵婉莹就是把大石头推下悬崖,借石头下坠的力道将她带出了马车。
如今,只要赵婉莹手里的这根绳子一断,她就真的要被巨石连带着,飞速坠下山崖。
虽然她还有两条命。但一想到其中一条要以这样无辜惨烈的方式折损掉,就觉得心有不甘!
林陌染转念一想,试着先跟她拖延时间,只要燕肃祁发现,应该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赵婉莹。”她故作镇定,淡笑道:”你不觉得就这样让我死,太便宜我了吗?”
赵婉莹微一皱眉后,旋即了然,”林妹妹别妄想拖延时间,你越是想拖延,我越是怕夜长梦多,说不定就剪得越是顺手!更何况。只要你今日一死。横竖都是我赚了便宜。只要这样就够了!”
林陌染却耐心跟她周旋,”你就不想想,你今日把我弄死,明日去到南燕宫,连给未来的公公,南燕国国主准备的礼物都没了,岂非有失礼节?”
此话确实说到赵婉莹痛处,他们逃得匆忙,别说备礼,就连随身带的细软物资都不多。若是将林陌染留下,必要时还能将她卖了换钱......
赵婉莹愣神之际。林陌染手里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停。
她保持上身不动,以免赵婉莹察觉,暗中却躬起身子,手脚并用。好不容易将缠在左手腕的细绳给取了下来。微一细想,转手将细绳反系在了马车的车轮上,只一手轻轻掐着,以防赵婉莹怀疑。
准备就绪后。她决定将死还是生的结局,让给赵婉莹自己去选择,遂仰起头,又催促了一句,”赵婉莹,按我说的,将我拉上去。不然你和燕肃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赵婉莹似已经有些动容,将绳子往上提了一提,忽然脸上又闪过一抹狠戾,阴森森笑了起来,”林陌染,你当我是傻子吗?!将你送给南燕国主,万一你讨得了对方的欢心,将来指不定就是南燕国皇后!还是要爬到我头上去!你以为,我赵婉莹会这么傻,给你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继续爬到我头上羞辱我?!”
她阴森森笑罢,再不犹豫了,手起刀落,一剪子狠狠剪了下去!
细绳顷刻间便断为两截。
然而本在冷笑的赵婉莹,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巨石拽着马车,往悬崖的方向挪动着!
而本应该迅速掉下去的林陌染,却紧紧攀在了车沿上,一点一点挪了上来!
”不可能!”赵婉莹恍然醒悟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将细绳和马车绑在了一起!赵婉莹怕死地迅速想钻出马车——
不料就在这时,林陌染为了爬上悬崖,猛地一下用力,反作用力带着马车又是狠狠一抖!
赵婉莹重心不稳,反而一个跟头往后摔了下去!
这一摔,连带着整个马车都是一抖,车轮便都开始向后滚动!
”救命!!”挣扎着爬起来的赵婉莹,还未及把手伸出车门,马车就快速地往悬崖边退了过去,连带着几匹马都被猝不及防地拽倒在地!
”燕肃祁!救我!快救救我!!”
她带着惨然的哭腔,惊慌失措大声呼喊。
然而惊诧回神的燕肃祁,瞬间的怔忡后,却只是迅速挥舞佩剑,一刀斩断了马匹和马车相连的车鞍!!
”不!!”赵婉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瞬间面如死灰!
这个男人,方才还跟她在车内抵死缠绵,深情言爱的男人!转眼间,竟然能这么冷静地旁观她的死亡,而不愿冒死伸出援手救她!
”燕肃祁!!你不得好死!!”一声绝望悲怆的哭喊声,随着马车重重坠入山谷,也渐渐变得消沉,无数回音,在山谷间飘荡!
直到马车坠地时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周围,只剩下一片死寂。
燕肃祁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赵婉莹坠亡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她必然是尸骨无存的下场,瞬间一阵戚然浮上心头。
然后,他缓缓地,将目光对准了林陌染,眼中迅速腾起一股狠戾,”你!”
他挥舞着手里的剑,大步朝她走过来,”你在马车上动了手脚!你害死了她!!”
林陌染毫不畏惧,耸耸肩嘲讽道:”九王爷又何曾不是杀她的凶手?如果方才,你不是一意要保住马匹以便赶路,一剑斩断了车鞍,马车就不会这么快坠下去,赵婉莹说不定还有救......”
燕肃祁恼羞成怒,猛地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林陌染不避不惧,迎面直视他,”仔细别毁了我这张脸!若是讨不得你父皇的喜欢,你可是再也没有别的女人可以送了!”
一句话揭穿他,他带上赵婉莹,也不过也是为了送给父皇,讨得对方欢心,作为换取政治利益的工具罢!他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深爱她!
被揭穿的燕肃祁,怒目狠狠剐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愤愤地放下了手。
”把马套好!”他转身指挥着方才匆匆跳下马车的车夫,指着两匹马其中一匹道,”把这个女人绑在上面!”
然后一脸阴郁地走到方才从山坡冲下来的那队人马前,怒道:”还不滚开!眼瞎了,没看见吗?!本太子的太子妃,方才被这女人害死了!本王现在没心情也没闲功夫跟你们在这唧唧歪歪!马上让开!惹火我了,小心我一直罪状告到父皇那里!别说封官了!保不保得住这条小命都难说!”
然而为首那男人,却是眼睛直勾勾扫向了被车夫狠狠拽上马的林陌染,沉眉深目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思虑,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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