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外走!
燕乐晟将她带回怀中,敛去了笑声,柔声道:”在朕面前,还害什么臊!”
他扶正她的双肩,深深望着她的眼眸,”陌染,你若是想学字,朕教你!”
为了弥补方才笑她的举动,他语气忽然转为如此郑重,仿佛在承诺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般。
林陌染一愣,其实原本就没有怪他笑自己,如今听他一个大忙人,竟然愿意抽出时间陪她练字,心中顿时泛起点点暖意。
然而嘴上却依然固执地嗔道:”我不学!有你在,哪轮到我来写!”
”怎么会轮不到?你当然要写,写给朕!”
燕乐晟深笑,已经抓起了一支笔,沾上墨,握进她手中,把着她的胳膊,脸就贴在耳鬓边,专心道:”今天便先教你写这句诗。春,先一横,末尾顿一下......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她看着自己在他的带领下,一笔一划写出这一列字,不自禁地,嘴边就扬起了一抹止不住的淡淡笑意。
这本是在形容昏君贪恋美色误国。可是如今在她看来,却更像一位丈夫对妻子的许诺:因为有了她的相伴,他宁愿放弃早朝,放弃一整个敌国,只为能延长与她的一夜春宵......
燕乐晟放下笔,看着两人合力完成的作品,神色十分满意,”学得有模有样,你看,写字一点也不难!”
林陌染忍着笑意,依旧撇嘴,扯着自己的袖边道:”还说不难?墨水都把我的云袖染黑了!”
”染黑了,朕便给你买新的!”
”有钱任性!”
正说话间,门外忽而走入一道身影。
辰靳一身青玉色蟒袍,扬着一抹清爽的笑意,大步走了进来,随意道:”给皇上请安!”目光转到林陌染身上,眼中笑意分明染上了一层不怀好意,”给美丽的九王妃请安。”
燕乐晟当即皱了眉。
辰靳却毫不收敛,大咧咧走过来,就突然执起了林陌染的手,放在唇边轻嗅,叹道:”好香的墨香!”
林陌染吓得猛然将手扯回来,被他凉唇碰到的地方,就如同触电一样!口中顿时讶然:”你想干什么!”
辰靳笑意更加放肆,深深凝望着她,道:”我晚上是他的暗卫,白天是赵府长公子,晚上我不能碰你,白天却想......怎么,不行?”
林陌染还未回答个”不”字!
那边燕乐晟已经极不耐烦地将他一把推开,催促道:”得了得了!该干嘛干嘛去!朕让你在赵琅坤面前表现出喜欢她的意思,如今他不在,你也没必要演!”
辰靳讪讪一笑,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恭敬退到一边,这下才有了从前当暗卫的样子。
林陌染迷惑不已,锁眉盯着燕乐晟,”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他要在赵琅坤面前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
燕乐晟低笑,”这是在保护你。将来,万一发生不好的事,比如赵家谋反,起兵攻城......他可以用这个理由,向赵琅坤请求留你一命。”
林陌染一诧。忽然想起昨晚!
原来,在他的棋局中,她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不是冲锋陷阵的棋子,不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而是他要保护的那唯一的一个主帅。因为他把她藏得太好了,所以昨晚他分析时,她根本没听出来。
眼眶一热,她佯装低头理顺发鬓,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轻轻牵起了他的手,五指相扣——
感觉到手心突如其来的温暖,燕乐晟神色一滞,愣愣地看向她,那冷峻的眉眼中,渐渐晕开几分惊喜和宠溺!
她看在眼中,加深了手中的力度,更紧地握住他,恬然道:”不是要送我下昆山么?这便走吧。”
前往马车的路上,辰靳没忘此来的目的,紧紧跟在燕乐晟身边,向他汇报昨日追凶的进展。
”一无所获。属下们追出去时,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但昨日回府,却听闻二弟半夜出去,声称是逛窑子......是否?”
燕乐晟一摆手,断然道:”再等六日。”
回程的马车上,林陌染如来时那样,依偎在燕乐晟怀里。
两人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相依偎着,恬静宜人的气氛,就如同牛奶一样,带着淡淡的甜香,将两人寸寸裹了起来,裹在一起。
马车行近九王府时,燕乐晟忽然道:”昆山行窃的贼人还未抓到,这几日你且安心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顿了顿,神色一暗,续道:”六日后是太后安排选秀的日子,你......”
不等他说出口,林陌染乖顺应道:”我不去。我相信你。”
燕乐晟愣了愣,半晌,嘴边渐渐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郑重道:”好。”
然而,两人都不曾想到,这一别后,昆山的数日欢愉......竟成了绝唱。
平生欢。
最恨平生曾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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