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一头傻鹿?”
“若心有道法,千百万年,也不过弹指一瞬。小鹿,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听话好不好?”
“哈哈哈哈……”小鹿大笑,黑豆似的的眼眸中渗出凄绝寒光,“大帅,你又来哄我?我一直那么听你的话,结果我等来什么?你爱上那个女人,却杀了我!”
他突然凄厉地尖叫,枉死路边的两万战士便跟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那声音惨绝人寰,正是每个人临死前的凄厉*和嘶声惨叫!声声重复,层层放大,撕心裂肺,摧肝断肠!
哭喊!嘶叫!怒吼!惨嚎!
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两岸峭壁也像是瑟瑟发抖一般,崖上的巨石轰隆隆不停滚落,跌入谷底的山涧中,飞溅起数丈高的血水浪花。
铁索亦被声波激荡,每根链子上,九百九十个环扣丝丝战栗,整座桥身随之剧烈地摇晃起来,璟华站在桥上,像是被卷入暴风中心的一叶小舟,随着巨浪忽高忽低,瞬息即被吞灭。
那一天,他带领着三万将士杀出天门山外,却受了姜金戈的摄魂蛊惑,全都向他倒戈!
他一开始还手下留情,只守不攻,只是靠点穴或者定身术将他们制服。但时间拖得越久,越来越多的将士杀红了眼,他们向潮水般向他涌来,前仆后继。他们爬上他的马,完全不惧痛苦,不知后退,像蝗虫一样撕咬他的手臂和小腿,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他逼得无奈,使出了那招绝尘杀!
那是头一次,举起剑,朝着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
现在,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些声音,他们死前的惨叫*。每一声都如一把尖刀刮擦着他的耳膜!更从耳膜直钻进脑子,钻进心里!如千万虫蚁啃噬血肉,龙骨龙筋,寸寸断裂!
璟华紧闭双眸,咬牙勉强站立,但已不自禁地已将手紧紧按住自己胸口。剧烈起伏的胸膛里,那颗本已脆弱的心脏被这两万多人的凄吼声刺激,苍惶叫嚣,左右奔逃,咚咚如鼓撞!
在这摧人断肠的声浪中,娇羞少年款款而至。
他纤纤双臂如并蒂藤蔓缠上璟华的脖颈,素手抚上他铁骨铮铮的胸膛,更大着胆子舔去他唇边的鲜血。
他抬起头,仰视着璟华,黑豆似的双眸中射出渴望而灼热的光,浓情刻骨,凄艳迷绝。
“大帅,让小鹿陪你好么?”
他离璟华那么近,闻得到他身上清冷梅香,这味道混着璟华的男子气息,顿时令他情难自已,光说这几句话就已经弄得自己娇喘连连,春情艳艳。
他怜惜地抚摸着璟华棱角分明的清俊下颚,咬着唇,幽幽轻怨,“大帅又瘦了,想是那个女人并没尽心尽责。大帅日夜辛劳,小鹿唯恐照顾不及,她却娇蛮跋扈,反要大帅忍着病痛去讨她欢喜。真是讨厌极了。”
璟华运起全身灵力,正竭力抵抗那些冤魂和恶灵所发出的惨嚎,不但浑身无力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小鹿抬眼偷望他一眼,颊上红云更艳,小手一点点伸了进来,从璟华的外衫摸进他的里衣。
“大帅,那个女人能给你的,小鹿一样也可以。”
他半眯着眼眸,用发烫的声音低低娇吟道:“只要大帅要,小鹿就是大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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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舞动,瞬息百发。
青澜在枉死路上,与姜氏兄弟杀得难解难分。
一招“风起云飞扬”,招式未老,便再来一招“风动山河变”!
前后两枪,都结结实实扎在姜锡人身上!
姜锡人阴阴笑着,依旧纹丝不动。
那些具有令天地变色的绝对力量,曾取了多少人的性命,也曾在战场上令敌手闻风丧胆!可如今打在这些恶灵身上,却如绣花掌风打棉花,完全不起作用!
“你们,到底想怎样!”青澜倒退几步,以暮光拄地,胸膛不住起伏,嘶声怒吼道。
铜弩不紧不慢地理着自己的肠子,和身上那堆乱糟糟的碎肉,他抬起头,闷闷道:“表弟,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我的皮。”
身后,铁衣扑闪着翅膀,飞在空中,声音也随着他飘忽不定的行踪而更显得忽远忽近,阴鹜诡异,“表哥,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了,这次你再杀不死我了!”
锡人桀桀怪笑,他的眼上已是两个血洞,但却仍旧能读到青澜的心一样,直直瞪着他道:“表哥,你现在应该是在害怕吧。没错,你在害怕,因为我们已经死了,你再也杀不死我们!哈哈哈……”
青澜背脊一阵阵发麻,头晕目眩,冷汗淋漓。
他再也杀不死他们,再高的修为,再好的武功也没有用!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杀不死他们,走不出这条枉死路——
那死的就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