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玹华,今天你弟弟妹妹来过?”她现在双手得空,便也开始问他。
“哦,是啊。”玹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妹妹”应该就是蒄瑶,心略略虚。
“阿沅怎么知道的?”他似漫不经心问道。
“我和阿沫采药回来,路上碰见了。”
“你碰见了?”玹华的手一抖,几乎抹在外面。
“就知道你不行,算了,明儿再弄。”妙沅把药膏收起,用法术密封起来。
“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玹华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名副其实,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得很。
“见个面而已,能怎么样?”妙沅反而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玹华尴尬地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心虚。“没怎么样就好,我怕那两个毛孩子礼数不周,惹我们阿沅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不过,我确实不喜欢那个叫做蒄瑶的女孩子,阿沫也不喜欢她。”
妙沅直来直去,这论断叫玹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明所以地附和着,“呃,她确实,确实……”
“确实很虚伪,对不对?我和阿沫都这样觉得。”
妙沅道:“璟华这傻孩子一直不肯说,原来那时候他是把贞鳞交给蒄瑶保管的,蒄瑶却有负所托,把贞鳞交给了天后。”
她摇动轮椅,挪到书案前,从一个玲珑小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囊来。
她摊开玹华的手掌,把璟华的贞鳞倒在他手心。
“这就是璟华的那片,我一直保留着,你看明显是被火行灵力炙烤过的,所有灵性都被毁了干净。”
玹华低头,他第一次见弟弟的贞鳞,璟华是青龙,照理说,这鳞片应该也是青翠色的才对。
而眼下这片鳞却是完全的死灰色,连一丝绿意都没有。就像被抽干了灵性,徒留干涸的骨架,早已完全死透。
“璟华交给我的时候,已经裂成了两半,我觉得实在不忍心,便用法术修补了下,但还是看得出来。”妙沅道。
玹华顺着她的话,仔细去看,果然见鳞片中间有一道极细的裂缝,想来贞鳞已无灵性,便易碎易破裂。
他默默地没有说话,已经不再去想蒄瑶身份会不会令妙沅起疑的事。
他想起了第一次把璟华拖到雪地里替他降温的情景,在那个寒冷的雪夜,他陡然见到了弟弟那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身体,也是觉然震惊,无尽心痛。
就像现在一样,看着他每天都极辛苦地拖着那个破败的躯壳,生活,微笑,看上去和大家一样,甚至要扛起许多普通人都难以承受的刑天重任。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脏器里,都早已经疲惫不堪,腐坏破败了吧。他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要比别人多费上许多力气。
就像现在自己手里的这片鳞,若不是直面,有谁会相信,那样一个年轻英俊的躯壳下,灵魂早已奄奄一息。
“玹华,你怎么了?”妙沅见他沉默不语,问道。
玹华喟叹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二弟很苦,唉……阿沅,这一生我最想保护的三个人,一个是我母妃,一个是二弟,还有一个是你,偏偏你们都……”
“别这么说。”
妙沅将食指轻轻放在他嘴前,不让他再说下去:“玹华,你有保护我们,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还在天庭受着折磨,还在魔鬼岛不见天日。”
“阿沅!”
她这几句娓娓道来,竟打动得玹华情意萌生,不禁弯下腰,绵绵朝她凑过去。
“你想干嘛?药膏还没干!”妙沅无情地提醒他。
“我……呵呵,我只是觉得阿沅最近皮肤好了很多,又白又细。”玹华干干笑了笑,装作凑近了仔细看她肤质的样子,把身体里正蓬*来的情欲又生生压了回去。
妙沅凝眉沉思,自言自语。她并没察觉到,其实面前的男人早已经从她的脸而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玹华,你有没有觉得……玹华!”
“啊,怎么啦?”他被她推了一下,回过神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贞鳞很奇怪?”妙沅皱着眉头道。
“你是说璟华他不该贸贸然撕下来送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单指璟华这枚。”
妙沅又拿起那片灰白色的贞鳞,在灯光下反复观看,“我总觉得你们胤龙身上多出这么片鳞来,很是莫名其妙。”
“怎么说?”
“首先,它与其它鳞片不同,却未见任何的益处,没有特别强,或是什么特别的法力,那它又为什么要长在那里呢?”
“族里老人们的说法,贞鳞是新婚之夜,爱侣们用来互相交换,情定终身的信物。”玹华解释道,但自己也觉得颇为牵强。
“不对,这个说法有问题。”果然,妙沅立刻反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