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他连想上前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倒是王盏月,让人把她抬到了王员外的面前。父女相对言。
王盏月消瘦而又消沉,半晌才分外平静道:“你我都说好了,你若是打不死我,从此我不是你王家的女儿。那个家我不会再回了,你也不再是我爹了,相信给你养老送终将来有你的儿子做,根本用不着我;如果他日你有难,我会竭尽所能相帮,权当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你我就此别过,从今往后各自好自为之吧。”
“盏月......”
后来,这成为了城里的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王盏月身子好了,便搬离了王府别庄。没有王家身份的负累,她不仅没有倒下去,反而活得越发自在。
叶宋以入份子的形式给了王盏月一笔钱,让她在城里开了一家书画铺子,所买卖的字画多出自于她自己之手。她一身素锦长衫,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同色发带束起来,看起来有些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挥笔描画之时十分潇洒而富有神韵。
字画铺子里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除此以外王盏月还擅长描人画像,画工极为丰富华丽,颇得公子小姐们的中意。而且在上流社会交际圈里她认识的人也有不少,但凡有公子或者小姐有想入画之人,只要稍加描述,报上姓名她就知道此人是和模样,且能充分地为客人保密。久而久之,名声在外,湖边画舫亦或是烟花之地常有人重金请她外出为人作画。
天气炎热,叶宋在王府里待着不愿出去,吃着刚送来的冰镇荔枝。管家就送来两幅画卷,道:“王妃娘娘,这是盏月姑娘刚送来的,说是送给王爷和王妃娘娘的礼物。”另还附上两本册子,“这是这个月的账册,盏月姑娘一并送来给王妃娘娘过目。”
叶宋把账册先放一边去,展开了王盏月送来的两幅画卷,一幅是青山绿水,一幅是夏日采莲,两幅画皆是画工精湛无可挑剔。叶宋甚为欣喜,道:“你回头代我谢过她。”
她将画卷带去了书房,把其中一幅青山绿水挂在了书房里,另一幅则放进画匣子里。出来时见管家还没离开,便问:“还有事吗?”
管家道:“还有一事要禀告王妃娘娘,王爷今日巡视运河工程,听说已经竣工了,他今日要与一干官员应酬,说可能会回来晚一些,让娘娘不必等他回来用晚饭了。”
叶宋道:“知道了。”
当天晚上苏静确实回来得很晚,都快子夜了。且他喝得醉醺醺,浑身酒气。叶宋在房里留着灯,靠在床头浅睡,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便醒了过来,捏捏鼻梁出门去看看。结果看到苏静摇摇晃晃地走进院子里来。
月色盈满,像洋洋洒洒落了一地的白霜。她走下台阶,去把苏静扶住。苏静一有了依靠,整个人就向叶宋倒过来。他眯了眯一双迷醉的桃花眸,与昏黄的灯光下看了看叶宋,然后笑开了来,华光闪闪,伸出手指挑起了叶宋的下巴,嘻嘻搂了叶宋笑道:“这是谁家媳妇儿啊长得这么明艳动人?”
他满口酒香就冲叶宋吻了过来,叶宋支支吾吾,推也推不动,明显是喝醉了。叶宋低低道:“等明早醒来你就死定了......”
第二天苏静起来很头痛,一直敲着自己的脑子。他能喝成那样子,昨天晚上定是灌了不少酒。他坐在床上等叶宋清早推门进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偌大的床上就只有他一个。叶宋端了醒酒汤给他喝,他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汁,问:“这是什么?”
叶宋道:“给你醒酒的。”
苏静皱了皱眉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问:“加糖了吗?不甜我不喝。”
叶宋好笑道:“苏静,你是还没睡醒吧?”
苏静翻地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像狗一样蹭了又蹭,伸手过去抱着叶宋的腰,蛮不讲理道:“我就是要喝加糖的,你那是什么语气。”
叶宋挣了挣,“你放手。”
“我不放,你不去加糖我就不放。”
“......你不放我怎么去给你加糖?”
苏静想了想觉得好像很对,于是就松了手,眼巴巴地看着叶宋。叶宋只好转身出门去,给他的醒酒汤里加了一块冰糖又回来。
这下苏静乖乖喝了,然后躺回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叶宋从没见他这么醉过,伸手抚了抚他的额,感觉他整张脸都烫得非常。不光是脸,还有身子也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