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宋笑道:“你想得还挺美。”
“不管怎样”,苏若清松开了她,道,“我都觉得现在我过得不错,尽管最后你始终要离开。”
叶宋回过头去的时候,苏若清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如意宫里,李如意听从苏若清那处来的太监禀报苏若清的情况,像叶宋和苏若清同桌同床而食、帮苏若清批阅奏折的事情,本来是机密的事情,但那个太监都知道了,而且还回禀给了李如意。
李如意随后只淡淡问了几句,就让那太监退下,临走前,声音沉幽幽道:“今日你向本宫禀报的一切,如有其它人知道,你该晓得后果。”
太监唯唯诺诺道:“请娘娘放心,奴才绝不会乱说的。”
那太监走后,侍奉在身边的瑞香便上前给她捶着腿,道:“娘娘,您格外开恩让那叶宋进宫来伺候皇上几天,没想到那叶宋委实胆大包天,她竟敢帮皇上批阅奏折,这件事若是传到了朝中那帮大臣们耳朵里,只怕要掀起一番浪潮。娘娘何不……”
李如意抬手止住,良久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病情能够好转。他让叶宋干什么,或者叶宋干了什么,他是皇上,心里自然有数,我们用不着再去横插一脚。”
“可是娘娘,这可是扳倒叶宋的一大好时机啊。”
“扳倒叶宋?”李如意道,“只怕皇上会更加厌恶本宫。”
第二天叶宋依旧是被宫人叫醒的,洗漱之后去到苏若清的寝殿内,依旧和他面对面坐下一起用早膳。
早膳过后,便在窗边明亮的光线下摆上了棋盘,让叶宋陪苏若清下棋。她没什么兴致,知道自己棋艺比不上苏若清,奈何之前答应过他了,于是试图以商量的口吻对他说道:“大上午的就下棋,会不会太费神了一点儿,才刚吃饱啊,一会儿当心消化不良。不如,我们又招昨晚的那些舞姬来跳支舞吧?”
苏若清拈了一粒棋子,闲散道:“还是下棋吧,起码会动一动脑,看跳舞的话,我真的会消化不良。”
叶宋只好陪着他,道:“那好吧,但你不要过于费神,想打败我根本用不着想太多的。你只管下就好了。”
“好。”
可尽管如此,叶宋还是回回惨败。
下午没有批奏折了,苏若清在练字,叶宋就在旁给他研墨。他见叶宋神色恹恹的模样,便放下的笔,道:“墨够了,你若是累了,就去那边躺一下吧,一会儿我有事就叫你。”
寝殿里除了苏若清的龙床,窗户边还有一张矮榻,苏若清和叶宋下棋便是坐在那上面下的。叶宋闻言道:“你不用午睡一下么?”
苏若清道:“这两天夜里睡得比什么时候都好,所以我现在精神得很,用不着午睡。”
叶宋道:“那好吧,我就去眯一会儿,你有事记得叫我。”
后来叶宋就在那矮榻上去躺着了,侧着身体,闭着眼,不消一会儿就已安静睡去。她的头发铺在了矮榻上,丝丝缕缕散落在衣襟,眉眼清致,窗边的光线落在她身后,将她的轮廓衬得明暗有致。
苏若清看了一会儿,嘴角溢出清浅的笑。随后他撤去了桌面铺陈的一幅字,换上一面干净的画纸,自行研了彩墨调色,对他来说,这个下午就此才慢慢展开。
他在画纸上描了一个女子的轮廓,并非在矮榻上侧卧而睡,而是直立着行走,身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衣,手里撑着一把红伞,伞纸上有团团锦簇的白梅花。两边是寥落的街道,天空里飘落着片片雪花。
那是那天叶宋离开时的场景。他最终只画了一个背影,光是那个背影,就足以留给人瞎想。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背影有着怎样一副眉眼。
寝殿里点着安神香,因而叶宋睡得比平时要久些。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苏若清已经没有在作画了,而是闲闲靠在椅背上,翻着书看。
她自始至终不知道,苏若清为她作过这幅画。
一连晴了几天,又开始下雪。苏静来宫里接叶宋的时候,苏若清已经能够出寝殿走动,叶宋如他所愿陪着他逛了一遭御花园。御花园里就算有师傅精心培育出来的话,也被雪压得看不见踪影了。
于是叶宋说道:“你看吧,我没骗你,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若清淡淡笑道:“逛御花园也并不一定是为了看花,可以呼吸一下这里的空气,感受一下下雪的氛围,也不错。”
叶宋睨他一眼道:“别回头又受寒了。”
宫人来报,苏静的马车就在宫门口等着。苏若清一直送叶宋走过长长的走道,绕过前殿,穿过广场,到达宫门那边。
远远望去,那辆雪景里的马车显得十分渺小,马车边上靠着一人,风扬起他的紫色衣角,黑色的长头发上飘落了些细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