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裘四海的千呼万唤之中, 陈决一队人终于到了北平城。
皇上给陈决配了一队精兵, 也已然抵达北平等候陈大人。
百人的精兵, 虽然对于彭大将军在北方经验数十年的根基和势力, 但是也能保陈大人的安全了。
运气好的话, 应该也能护送着陈决逃回京中。
裘四海愁的满脑袋黑卷毛都灰白了不少, 人在畏死的焦虑中, 很容易快速衰老下去。
可怜的裘县令, 只因为兢兢业业的做县令,就领到了这样赶死的差事。
当今谁还不知道, 这世上最不好惹的, 就是北边大将军彭涛呢。
什么怼天怼地的陈大人啊, 那都是温柔纯良的好男儿好嘛。
徐廷在北平只呆了半天, 就带着五个身手高强的护卫,骑着最矫健的骏马,离开北平,偷偷朝着西边大营而去。
西疆,定西将军徐飞云是徐廷的父亲。
小将军徐浙, 是徐廷的大哥,徐家嫡出大儿。
这才是徐廷此次北上, 最核心的原因。
调动西疆戍边军北上压制彭大将军——这也是陈决最后的杀手锏。
即便,西军来援是逼不得已的手段,也未必能来的及时, 但总归仍是陈决至今, 最拿得出手的筹码了。
一百精兵, 在几万大军面前,怕是不怎么够打的。
可援军何时能来,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甚至,为了不让彭涛发现陈决的杀手锏,他和徐廷之间,最好少用书信往来。
到了彭涛的大营里,他只怕只能自求多福了。
陈决带着裘四海检查军粮的时候,心里愈发沉重。
彭涛的军队,也是皇上的军队,如果能不损伤军将士兵,就能将彭涛收服那该多好。
可惜……这种天真的想法,在六岁以后,陈决就不敢有了。
彭涛之患不除,就算拿到彭涛陷害闵大人的证据,又能怎么办?
皇上仍旧无法耐他何。
走出粮仓,陈决扭头对裘四海道:“挖个坑,将粮食藏入坑中,留三车粮,剩下的全换成沙。”
“是掺沙,还是纯粹的……一袋子都是沙子?”裘四海皱起眉,忍不住反问道。
“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陈决冷声说罢,抬脚便上了马车。
裘四海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摸着鼻子好一阵缓神儿。
陈大人……陈决……真是名不虚传。
……………………
押运粮草是件辛苦差事,尤其是在北方。
民风彪悍,即便是军营和城镇之间,也有山匪敢出动。
官兵们围剿一次,只要没杀净,过上一两年,又来了一群人,继续抢东西。
好在陈决带着的一百来人,非常有威慑力,劫匪们远远观望了下,就全都滚了。
陈决一队人老远就看见了,也未搭理,直接拐过去,进了东北大营。
进了彭涛的营地,已经是从北平出发后第十五天。
他被彭涛的副将迎进营帐,将彭涛的另一位副将,留给了胆战心惊的裘四海。
裘四海不得不咬着牙带着该副将去检查粮草。
马吃的草如假包换,副将检查的很满意。
裘四海擦了擦汗,接下来要检查粮了。
陈大人信誓旦旦的说对方不可能检查后面的几袋,但他实在不相信。
明摆着陈大人来者不善,彭涛怎么可能还不好好检查粮草?
第一车粮,没问题。
第二车粮,没问题。
第三车粮了……
卧槽,第四车粮都是沙子了!!!!
裘四海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开始颤抖了。
完了完了,离不开这军营了,都得被砍死在这边了。
结果,就在裘四海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来人声:
“这位大哥,这里哪有……哪有能净手的地方啊?”声音娇滴滴的格外柔润撩人。
军营里惯例是没有女人的,很多兵在北方严酷的环境里苦了一年,听到女人的声音都能怀孕,此刻听到这声音,简直都如甘泉淋头般舒爽。
那副官也在震惊之余,猛转头朝着那方向看了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简直要瞪掉眼睛——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人!
李小站在屯粮处的围栏口处,找了个士兵询问解手之处。
那士兵喏喏回答时,她似无意般回头,朝着验粮这边望了过来。
那副官立即便直了眼儿。
裘四海忙摆手。
属下立即将第二车里一袋粮,悄悄跟第四车里一袋沙换了位置。
那副官已然魂不守舍,查验了第三辆车,又去查验第四辆车,可眼睛和注意力却都已经在漂亮女人身上了。
“谢谢大哥。”那柔嫩嫩的声音一落,小姑娘便亭亭窈窈的朝着士兵指着的方向去了。
副官查了第四辆车的第一袋粮后,转身便朝着那小姑娘走了过去。
裘四海帮继续摆手,属下继续换几辆车上的粮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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