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望鹤楼处于齐王府的最高处,芜叶刚才在外厅哄着熹微睡觉时,往外随意地看了一眼,就瞟见不远处一个小院外,闵氏和明月正拦着一脸怒急的明珠说着什么。
那明珠似乎不怎么听劝,抓住个包袱想往外冲,左右围了不少下人,正闹得不可开交。
兮兮听完芜叶的话说道:“我要没猜错,她指定是想离家出走了。这个明珠,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不过是失恋罢了,竟这么不顾齐王府的安危要离家出走。万一给左家的人抓住要挟,那又有一场事儿好闹了。”
乔鸢无奈地摇摇头道:“刚才我和昭荀在农舍劝了她许久,她也不理,只是顾着生闷气。她从小金枝玉叶地养着,哪里受得了这等闲气呢?”
“那感情不问高低贵贱,任她从小是吃苦长大还是如珠如玉地心疼着,感情之事是勉强不得的。你也别去理会了,齐王府自有人管的。”
乔鸢又和兮兮说两句话,兮兮确实困得慌,歪头就睡着了。乔鸢见三个孩子都睡熟了,叮嘱丫头们看着,独自往楼下去了。快走到明珠小院时,只听见院里还在吵闹。那明珠的声音最是敞亮:“你们都不管我,反倒迎了那乔鸢进来,还是一家人吗?索性我离了这家,外面过日子省得你们看着眼烦!”
“这叫什么话?”闵氏的声音响起,”明珠,你要闹要走我这个做嫂子的拦不住,可你好歹也得等你爹回来了再说吧!你这么一声不啃地就走了,那算什么?“
”我爹也不会管我的!我留在这家里做什么?“
”东郭明珠你知点好歹行不行?“明月那气愤的声音炸响了老半边天,这丫头火起来也不让明珠的。
”要你管!我是你姐姐,懂点大小没有?“
”你要滚出了这个王府,你还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啊?你信不信,今天你出了这王府爹一准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不认就不认!他早没认我了!他居然叫我把昭荀哥哥让开乔鸢,这是当亲爹做的事儿吗?你让开东郭明月,再不让开我可动手了!“
”动手?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啊?跟嫣儿过两招还差不多!“
”让开不让开?“
”不让!“
两姐妹在院子里抹袖抓剑地吵得不可开交。闵氏在旁边劝也劝不了,拉也拉不住,索性不管了,由着她们闹去。闵氏拉着嫣儿走出院门时,抬头便看见了乔鸢,忙笑脸相迎道:“乔姑娘,有事吗?是不是找昭荀?他刚才出门去了,打算到宫门口去接我公公和元胤他们。”
“哦,没事儿,我就是想出门一趟,买些东西回来。”
“想买什么何必你亲自跑一趟,吩咐丫头就是了。”
“不劳烦了,我顺便出去走走,”乔鸢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问道,“明珠郡主还是不舒坦吗?”
闵氏连连摇头道:”舒坦什么啊?以她那样的性子估计过个半年都还不舒坦呢!乔姑娘,我听说过你和昭荀的事,你是个大量的人,别往心里去才是。明珠嘴上是坏了点,可心眼不坏,就是不服气昭荀不娶她。“
”我明白,那我先走了。“
”行,你慢慢逛,离晌午还有大半个时辰呢!“
”知道了。“
闵氏带着嫣儿自去打点晌午的筵席了。乔鸢出了齐王府大门,往城东走去。在城东,有青月堂的一个据点。就算已经成了半个幽王府的人了,但她还是没忘自己是青月堂出身的,这就是乔鸢做人的原则。
为了怕被跟踪,乔鸢故意在街上兜转了一圈后,才往那家糕点铺子里去了。送完消息后,她买了几盒酥饼和糯米点心,然后出了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随便拦了一人问道:“你们这儿最好的金楼在哪儿?”
那人往南边一指道:“南城大街上有家金宝来,算是不错的了,只是路远了些。姑娘要是想近点,前面芙蓉巷子里有家珍珠楼,也是不错的,价钱还公道。”
“多谢了!”
乔鸢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去了芙蓉巷子。她是想定做一样金器送给昭荀,因为这么久以来都是昭荀送她东西,除了那缕头发丝之外,她没送过任何东西给昭荀。她知道昭荀喜欢小药称,所以打算做个足金的小秤砣当挂饰给昭荀。
拐进巷子后,前面真的有家珍珠楼,地方虽然偏僻了一点,看门庭装潢还不错。她兴冲冲地快步走了过去,刚想踏进去,却被一个侍卫没头没脑地喝道:“滚出去!这儿不做买卖了!”
乔鸢一愣,抬头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楼大堂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只有五六个侍卫凶神恶煞地搜罗着,好像在抓什么人。
“没听见吗?滚出去!”那守在门口的侍卫又喝道。
乔鸢往那侍卫身上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个人跟之前左徽所带的手下穿着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是左家的暗卫?光天化日之下出动暗卫来抓人,莫不是有什么万分紧要的事儿?
“聋子是不是?”那侍卫不耐烦地喝道。
乔鸢道:“我来找这里的掌柜的。”
“不是跟你说了,这儿不做买卖了吗?”
“这儿不做买卖?”乔鸢故意生气地说道,“那我定下的东西怎么办?前几天我在这儿定了一件足金的玩意儿,今天正是时候来取,怎么回事?说不做就不做了吗?听说天子脚下乃律法严地,竟有这等落跑的不良商人?”
“只是今天不做,你明天再来吧!”侍卫不耐烦地吆喝道。
“那可不行,”乔鸢一边往里瞄一边说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我那物件可值钱了,要不这样,叫了掌柜的来说话,否则我指定报官去!”
那侍卫很想一脚踹了乔鸢出门,可听见乔鸢说报官,他又忍住了。回身招呼了一个兄弟后,那人从后院里领了个中年男人出来,一把推出门道:“有买卖出去谈!谈完了再回来,真是麻烦!”
那中年男人便是掌柜的。乔鸢急忙拉了他到一旁,问道:“大叔,你家铺子出了什么事儿啊?”
那掌柜一脸焦心地笼着袖子说道:“哎哟,我说姑娘,你哪位啊?打听这个做什么啊?你没瞧见吗?我家铺子今天没法做买卖了,你改天再来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哎哟喂,姑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啊?不怕惹着那些人啊?”
“我知道他们是左府上的人,我不怕,你只管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就行了。”
那掌柜斟酌了片刻后,把乔鸢拉得更远一些,悄声说道:“姑娘,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刚刚还开门做着买卖,忽然就来了好些人说是左府上的,要搜查个什么人。”
“什么人?”
“唉!说起来我也认识的,前些日子我收了个小学徒,那小学徒有个同乡今年高中了,是个进士老爷,姓田的。本来以为他前途大好的,可谁想到居然把左府里的人给得罪了,这下是什么前程都没了!你想想,在这京城里得罪了左府还有命活吗?”
“姓田?叫什么?”
“田易生!”
乔鸢不认得田易生,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了。就在此时,银楼二楼上忽然纵身跳下一个人,把乔鸢和掌柜的都吓了一跳。那人像是没什么功夫,跳下后似乎崴了腿脚,趴地上起不来身了。
“跳窗出去了,赶紧追!”二楼上响起了那些暗卫叫嚣的声音。
那人一听,顾不得脚伤了,慌忙趴起来想逃,却一下子装在了那掌柜的身上。那掌柜的哎哟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嚷嚷道:“哎哟,田大老爷啊!您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可撞死我了!”
那人来不及多说什么,挣扎着起身就逃。怎奈他那双足都伤了筋骨,一起身就往地上栽。再次扑腾倒地时,一块小牌子掉落了出来。乔鸢定睛一看,不由地愣住了,这不是属于幽王府的元鹤令吗?怎么他身上会有?
幽王府有三种令牌,一曰伏虎令,只有元胤冰残这样的人才配拥有,二曰狂狼令,是元胤的暗探和暗部所持有,三曰元鹤令,是除此之外效忠于幽王府的文管或者散人所拥有。
一秒思索后,乔鸢立刻双手拽起他塞到了身后。这时,那几个穷凶极恶的暗卫已经冲出了银楼大门,见乔鸢挡在前面,立刻喝问道:“你跟他是一伙的?”
乔鸢面不改色地问道:“他犯了什么事儿?”
“混账!这话不是你该问的,要么滚开,要么一块儿带回去!”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们带回去了!”
“呵!好嚣张的口气啊!”
“那是!”乔鸢冷冷道,“我还不信了,整个京城就许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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