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有就是您了,往常冷清得很,今天您来了,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你刚才把话说到一半儿怎么不说下去了?”
“奴婢怕您嫌奴婢嚼舌根子呢!可奴婢见您人好,又不拿架子,想跟您提个醒儿。”
“你说吧。”
“萱王妃您是见过的,大理来的公主,脾气不太好。先前被挪到西院去,心里很是不服,今天才烧了院子的。您听了可别生气,她烧她的,横竖王爷顾疼着您就行了。”
“我猜就是了,”梨花托着下巴笑道,“她哪儿知道我今天要回府呢?一看就是撒气儿烧了楼。这脾气倒真有些大,不拿东西当东西。”
“可不是吗?下人们都一味地躲着她,没人愿意近前伺候,就因为她脾气大,不好相处呢!您就不同了,一点架子都没有,难怪王爷把您安置在这儿呢!听甘蓝姐姐她们说,这可是没有过的事。王爷向来独居,就算娶了萱王妃,也不与她一处住……”春儿说到这儿,害羞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巴低头道,“奴婢失言了,怎么能说这些话呢?”
梨花觉得这春儿小巧玲珑,人挺憨厚的,忍不住笑道:“没事,在我跟前不必拘束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碍事。”
“横竖府里个个都很羡慕您呢!”
“对了,那位唐玄贞姑娘从前在寺庙里做姑子吗?”
春儿点点头道:“是啊,就前些日子才还俗的。”
“她家里就再没别人了?”
“听说是没了,要不然做哪门子姑子呢?游夫人就是心疼她年纪轻轻,又没断了尘缘,这才和龙姑娘一道劝说她还了俗。夫人看起来像也很喜欢她似的。”
梨花哦了一声,道:“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我刚来这府里,有些事都不知道,你可得给我提点提点。”
“夫人这话言重了,哪儿轮到奴婢来提点您呢?奴婢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气!横竖您往后见着萱王妃,还是避让些,她到底是大理的公主。万一真跟你闹上,只怕王爷都不好处置呢!”
梨花用指甲在暖手壶上敲了两下,盯着烛花说道:“她跟我闹也闹不着,赵元胤回来了,她自己闹赵元胤去!”
“夫人倒真想得开,”春儿起身给梨花倒了一杯热茶道,“就没见过您这么豁达的主子。您是不知道,我听说大理那边来人了,是来探望萱王妃的,可今天曾管家没认见,那人生气走了,没准明天还上门儿呢!夫人您新入府,奴婢是替您担心一把。萱王妃好歹有大理国撑腰,您可真要当心些,指不定她会使什么手段呢!”
梨花接过茶,冲春儿感激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还真心细,连这事都替我想到了。忧心那些做什么?横竖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罢了。”
春儿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又跟梨花扯了些府里的其他事,这才伺候了梨花睡下。随后,她出了房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守在房门外的小丫头低声笑道:“这夫人倒是个好聊天的,拉着你足足聊了大半个时辰呢!”
“她新来,问了我不少事呢!你们都去睡吧,我在隔壁候着就行了。”
“行吗?”
“游夫人派我伺候她,我能不贴身伺候着吗?你们去吧,这儿有我呢!”
两个小丫头都各自安歇去了。春儿走进旁边屋子里,点上了蜡烛,走到暖炉边上热了热手。忽然,她眉间一抖,迅速转身问道:“谁?”
“吓着你了?”一个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你可真大胆儿!新夫人就在隔壁呢!”
“她知道什么去?一介村妇罢了,不必那么大惊小怪的。”
“虽说是一介村妇,可也机灵着。刚才拉着我问了半天,把王府里的事都问得七七八八了。”
“机灵又怎么样?不关你我的事,只要我们做好了份内的事,关他赵元胤娶谁当媳妇呢!”
春儿嘴角扯起一丝冷笑道:“那倒是呢!今晚萱王妃肯定是睡不着了,谁让她嫁了那么一个负心汉呢?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瞧瞧你呗!看新夫人对你怎么样?”
“好着呢,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大理来的班纳公子你可得盯紧点。萱王妃能不能把事闹大就看他的了!”
“这你放心,我派人看着呢!那行,我先走了,你见机行事!”
这人从窗户那儿溜了下去,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春儿关上窗户,刚刚转身时,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立刻问了一句:“是小怜在外面吗?”
“呃……不是,是我……”
“夫人?”春儿吃了一惊,忙把房门打开,果真是梨花!她心里顿时起了寒意,脸上却笑问道:“夫人,有什么事吗?您只管叫一声,何必自己跑过来呢?”
梨花披着一件狐毛披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原本是想睡的,可躺下去才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春儿忙出了房门,扶着梨花往回走。
“我躺下去才想起肚子饿了。”
“啊?”春儿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是肚子饿了,行,奴婢这就叫人给你备宵夜去!”
“别去吵醒其他人了,有几块糕点填填肚子就行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
春儿笑道:“夫人,您可真是个好伺候的人呢!不过下回您叫一声就行了,不必亲自过来。刚才您没瞧见什么吧?”
“没啊,”梨花看着春儿回答道,“就是冷的慌。我该瞧见什么吗?”
“没瞧见最好,往后夜里您还是少出来走动。都说快年下了,什么玩意儿都出来了,当心撞着什么,”春儿把梨花送回了房道,“请夫人稍后,我这就取糕点来!”
“有劳了。”
“夫人客气了。”春儿笑盈盈地答了一句,转身吐了吐舌头,心想刚才这夫人到底听没听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