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朝曹氏和郭氏身上一阵乱打过去!两个妇人疼得哇哇大叫,没想到马六真会下这么狠的手,慌忙往外跑去。
马六打红了眼,握着木棍正要冲出去追她们时,海堂和梅香来了。海堂老远就听见了姐姐和母亲的惊叫声,赶紧快步跑到了门口,迎面就看着马六举着根木棍,满眼通红的,像要杀人似的。他立刻上前抓住了木棍喝道:“马六,你想干什么呀?”
“管你屁事!”马六抽回了木棍发怒道,“老子就是要收拾你那姐姐和娘!太当自己是回事了!老子这些年受的冤枉气儿都要一块儿发了才算!”
“你他娘的一个大男人打两个女人算什么能耐?有种的跟我打!”
“老子不跟你打!”马六知道自己打不过海堂,“老子就找曹梅枝说事!今天我非得休了她那泼妇!”
“你凭什么休了我姐姐,她犯了哪条了?”
“犯了哪儿条?哼,你自己看吧!”马六转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锦囊,扯开袋口,往地上一倒,哗啦哗啦掉出二三十颗又白又圆的大珍珠。旁边的人全都看傻眼了,天哪!这么多珍珠,该值多少钱呐?
海堂也愣了,转头问曹氏:“姐,你哪儿来这么多珍珠啊?”
曹氏有苦难言,只能说道:“横竖我没偷没抢,是林子里捡到的。兴许是别人掉下的……”
“在哪片林子里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马六不屑地打断了曹氏的话讥讽道,“怎么全村没人捡着,就你曹梅枝运气那么好,给你捡了好几千两银子的珍珠呢?我们村也没来过几个外人,数来数去就大少爷那一家子,还有曾家小少爷,你跟大家说说,谁能掉出这么多珍珠?”
曹氏急得跳脚,朝马六嚷道:“谁掉的我哪儿知道?我要知道我就还给人家了?”
“哟,装什么好人呐?要真想还,门口贴个招子不就行了吗?说你曹梅枝捡了大珍珠,让失主自己来取不就行了?可你倒好,藏起来不说,还送给你娘,分明就是要吞了这些珍珠,哄我说哪门子还,哪门子捡啊?”“我……”曹氏无奈,只好望着海堂说道,“海堂,你信姐,那些珍珠绝对不是来路不明的!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海堂是信曹氏的,可那些珍珠又怎么说呢?曹氏似乎解释不清楚,这就怪不得马六起疑心了。但是,休妻这样的事是海棠不能容忍的,更何况自己姐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对马六正色道:“珍珠的事可以慢慢说,你不借着几颗珍珠就把我姐给休了,你让她往后还怎么做人?”
马六指着地上的珍珠,鄙夷地说道:“她往后都是有钱人了,大富大贵的人了,你还担心她没法做人?她回了娘家往门口贴个招婿的告示,只怕十里八乡的男人都会来呢!我马六可不想沾这不清不白的东西,谁知道她上哪个男人那儿捣鼓来的?”
“马六!”曹氏怒喝道,“你少诬赖我!”
“哼,谁知道我去镇上那段日子,她一个人在家干了些什么呢?要不然,这些名贵的珍珠哪儿来的?说不准是个哪个山贼强盗偷了藏她这儿的!”
马六今天是铁了心要休了曹氏。他与曹氏本就是勉强凑合的夫妻。若没遇着翠月,若没那场艳遇,他是可以和曹氏相敬如宾地过下去的。但,正因为尝到了更甜的甜头,他就更加厌倦和曹氏的日子。他打算休了曹氏,把翠月找回来。
曹氏气得说不出话了,默默地掉着眼泪。郭氏还想冲上去打马六,却被海堂拦下了。海堂神色严肃地问道:“马六,你是不是非得休了我姐才罢休?”
“没错!”马六高声答道。
“我姐犯了七出哪一条?”
“通/歼!”马六毫不犹豫地说道。
“胡说!”海堂指着马六骂道,“你也太不是个人了!我姐跟了你这几年,替你把庄上打理得井井有条,你现下居然要翻脸不认人了!活该翠月姐不要你自己走了,像你这样的人谁看得上!”
“老子揍死你!”马六又怒了。一提到翠月,他就怒了!翠月的离开真是他心里最大的痛!他不由分说地挥着手里的棍子跟海棠打了起来。
屋外一阵妇人们的尖叫,曹氏着急地喊道:“海堂!海堂!别跟他打了!当心伤着你自己呀!海堂!”一直没吭声的曹安却在旁边帮腔道:“打死那小子!打死他!曹海堂你不打死他,就不是我们曹家的种儿!”
“爹!”曹氏瞪了曹安一眼喝道,“您别添乱了行不行?您不帮忙就算了,怎么净帮倒忙啊!海堂打死他,不得偿命吗?”曹安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是帮你吗?你还怪起我来了?”
“我不用您帮,您待一边去别说话就行了!”
就在曹氏与曹安争辩时,屋里忽然传出了马六一声大叫。曹氏转头一看,只见马六捂着肚子,口吐鲜血地蹲了下去。原来海堂太过气愤,手上的劲儿没有拿捏好,用棍子狠捅了马六小腹两下,马六竟吐血了!
屋外又是一片惊叫,东三婶甚至夸张地喊道:“打死人咯!打死人咯!”
“哪儿打死了?”郭氏没好气地回身冲东三婶喝道。东三婶不屑地瞥了郭氏一眼,指了指屋里的马六道:“你自家瞧瞧!马管事都吐血了!你们曹家人可真能下狠手啊!非得打死了马管事才肯罢休?真是太蛮不讲理了!”
“胡说什么!”
“哎,你们大伙说说,他们过分不过分?我们都在这儿看着的,要是马管事出了什么事,一准找你们曹家人说事呢!”东三婶忽然来了劲儿,一副落井下石的表情说道。要是从前,她哪儿会说这些话。可今天不同了,她看曹氏失势了,还不趁机踩两脚把从前的气儿都出一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