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此安静地坐下,微笑地凝视关雎尔开着免提与应父说话。
“但是,第三,现在错已铸成,我只能斗胆请您千万别责怪应妈妈和应勤,他们全都是为我好,该受责备的是我。请您责备我吧;第四,应勤说,应妈妈担心我爸爸妈妈会想不通。真的别担心,我会做我爸爸妈妈的思想工作,不会让应勤做了好事还受委屈,不能让他好事变坏事;第五,我争取尽快搬出来。我因为身上还有伤,行动不方便,需要叫齐朋友帮忙才行。朋友应该星期六可以来帮我。应爸爸,我很担心,不知我说清楚了没有,总之,别怪应妈妈和应勤,我会周六搬走。”
谢滨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频频看向邱莹莹,邱莹莹被这双犀利的眼睛看得心惊胆战,仿佛看到应父在电话那头也是如此犀利地审视她,她不由得扭过头去,不敢看谢滨。却依然如芒刺在背。
但关雎尔说完她预备好的那些话,电话的另一头却沉默。关雎尔无措了,而邱莹莹却慌乱地在纸上写道:怎么办。关雎尔又是差点儿噎气,怎么问她怎么办。她只能横下一条心,继续轻言细语:“您,在听吗?我想说的就这五条,没别的了。请你别担心。如果没其他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哎,慢着,别挂。小邱啊,你没错,遇到那种场合,你也没办法。你总不能不听两个妈的话吧?再说应勤妈那臭脾气……”
“没,应妈妈脾气不臭,她纯粹是为我好,替我着想。正好我也是考虑欠周到,只想到懂规矩要听妈妈的话,却忘了别的,害得应妈妈和应勤反而好心……好心……总之他们是好心。”谢滨听得只会笑,尤其是看关雎尔胡诌不下去,来个“总之”,他真快忍不住喷了。谁会拒绝一位女孩柔柔的、委屈的请求?谢滨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都恨不得张口替应父答应下来。
应父也笑了,“没你的事,你是个懂规矩的好孩子,你别搬,好好待那儿休养。顺便替我向你爸妈问好,请你妈妈别太辛苦。应勤妈见风就是雨的,回头我跟她说清楚点儿,省得她误会。”
“谢谢应爸爸,我一定好好休养,早日恢复。那我得寸进尺再斗胆一次,可不可以谁都没错,只是阴差阳错?”
“是啊,长途电话里说话总归说不明白,还是你爸最爽利,见面说,什么不能说开呢。这么晚,你们吃了没?”
“我们吃了。真不好意思,我和应勤闯祸,害得您辛苦一天回家吃不上热饭。”
“呵呵,我没关系,没关系,孩子们好就行。长途电话贵,不说了。问你爸妈好。”
关雎尔结束通话,终于不需要硬撑了,差点儿虚脱,瘫在椅子上发呆。邱莹莹等关雎尔一结束通话,她立刻喜极而泣,抱住关雎尔道:“我就知道只有你能行,再加上樊姐的点子。我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哇噻。我放心了,我这下放心了,你看应爸爸这么喜欢我。再也不会有事了。所以你看,一定要主动出击,不要等人逼上门来。”
邱莹莹很快擦干眼泪,笑道:“我现在浑身是劲。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关帮我垫一下,我回头领工资了就还你。你们坐会儿。我去问问那边老板要不要我家的咖啡。嘿,我活过来了。”
关雎尔惊愕,抓住邱莹莹不让起身,“我替你去。你拿名片给我。”
“这事你替不了,你只知道雀巢和麦斯威尔。”
关雎尔只能放手,看邱莹莹走后。若有所思地对谢滨道:“她可能是对的。”
谢滨依然一头雾水。两人默默注视虽未痊愈,却欢喜得轻舞飞扬的邱莹莹跑去谈生意。谈得似乎很成功,与店主互动得很好。过会儿,邱莹莹开心地回来,告诉大家,这一家,有门儿。
曲筱绡与赵医生手挽手在曲母的目送下,踏夜色去取车回家。小区里夜色温柔,有不知名的花香悠悠袭来,曲筱绡走几步,就蹦起来亲赵医生一下。等坐进小车,曲筱绡左右看看没人,神秘地对赵医生道:“老赵,我今天发财了。发大财,一下子成为富婆。”
赵医生以为这是曲筱绡一贯的夸张,笑道:“你一向是富婆,你从来就是富婆,你们一家都是富婆。”
“哈哈,这回你错啦。你抓稳方向盘,来,叫一声二奶奶听我表一表。”
“擦,我见多生死,还有什么能吓到我。放马过来。”
曲筱绡好好扭了个pose,才道:“早上我不是去找我妈妈商量吗,可最后结果完全不在我预料中,我妈比我想的厉害多了……”
曲筱绡口齿伶俐,叽里呱啦描述得栩栩如生,赵医生似乎能看见前挡玻璃上3d场景扑面而来。
“……你知道吗,扑克牌一样的房产证啊,写的都是我名字。也就是说,我家的钱财起码百分之八十在我手里,公司几乎靠贷款和预收款在运行……啊,你干什么,怎么掉头?”
“去救你妈。我轮急诊时候,这种故事听太多了。”
“啊,不会,不会,我妈很坚强,我妈很看得开的。老赵,你快开,开快点儿……老赵,我要不要打电话……不,不能打草惊蛇……啊,我应该陪妈妈过夜的……老赵,老赵,老赵,老赵……”
“别闹我,安静。”
“老赵,呜呜……老赵,我静不下来,让我跳几下。不好,我有感应,我心里乱跳,老赵……”
曲筱绡与其说是跳,不如说是猛抖,拿头一下一下地撞车顶,都不觉得痛。
她被赵医生提醒,才觉得妈妈正常得似乎不对劲,把那么多财产一股脑儿交给她,有些交代后事的样子。幸好赵医生手稳,不为所动,即使心急如焚,依然稳稳地开车。
到了小区,两人跳下车就飞奔去曲家。曲筱绡嫌高跟鞋累赘,索性甩了鞋子,赤足狂奔,可还是被赵医生抛在身后。赵医生已到门边,曲筱绡眼看着家门在前,却腿脚一软,狠狠摔地上。她忍痛掏出钥匙,扔给在门口跳脚的赵医生,“别管我,你冲进去。”
赵医生二话不说,开门就冲进去。见曲母拿着个茶杯孤独地坐沙发上看电视,闻声转过脸来,惊讶地看着赵医生。赵医生眼明手快,上去抢了曲母放嘴唇边的杯子,不出所料,桌上果然放着一只药瓶子样儿的东西。“您……您别想不开……”赵医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够说得出这几个字,一边飞快抓了药瓶子看,“安……安……”
曲母怔怔看着赵医生,却见赵医生大力揉揉胸口,才憋出一口长气大声喊:“筱绡,你妈没事。”
“我——怎么了?”曲母毫无头绪,愣愣地问。
赵医生晃晃手中的安眠药瓶子,一边摇头,“筱绡……急死了,外面摔了。”
“你们……哦,你们以为我自杀?没,没,我睡不着,吃了颗药,等睡意上来。哎哟,筱绡摔在哪儿,我们去找她。”
赵医生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瓶子揣进兜里,硬按住曲母,扯来台灯肉眼诊断。门口,曲筱绡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见妈妈还活着,赵医生似乎正在抢救,她披头散发地趴在门口换鞋子的小凳上瘫了,“妈,呜呜,你还有我呢,我是最爱最爱你的人。你别想不开啊,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