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胜利有何不当?你跑来跟我说这个说那个,貌似一片忠心,其实恶毒诋毁。若不是看你平日对我忠心耿耿,我立刻便一刀杀了你。”
严庄满脸失望之‘色’,站起身来拱手道:“安帅若是觉得我冒犯的话,便杀了严某吧,严某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安禄山怒道:“你当我不敢么?来人,将严庄拉出去给我砍了。”
几名卫士冲上前来拉着严庄的胳膊便往外架。正在此时,一人冲进来‘噗通’跪倒在地高声叫道:“父帅,父帅万万不可啊。严先生对父帅忠心耿耿,为父帅谋划颇多劳心劳力功勋卓然,父帅切不可因为这几句话便杀了严先生啊。父帅三思而行啊。”
冲进来求情的是安庆绪,他跪在地上满脸恳切之意。安禄山其实也并没有想杀严庄,只是被他顶撞的恼羞成怒。当下沉声喝道:“严庄,若不是庆绪为你求情,今日定饶不了你。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卫士将一言不发的严庄架了出去,按在地上开始打板子,二十板子打下来,严庄孱弱的身体如何吃的消,疼的满脸冷汗,屁股上鲜血淋漓。
安庆绪早已命人叫了担架和医师来候着,一俟板子打完,便立刻命人上‘药’抬回住处。严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回到住处被抬上了‘床’上,才出声对殷勤跟随而来的安庆绪道:“多谢小公子关爱。”
安庆绪端了只凳子坐在‘床’头,看着严庄叹息道:“严先生,你这是何苦?名字这件事是父帅授意而为,你去反驳,当然要挨罚。”
严庄静静的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我说句砍头的话,你父帅不是得天下之人,他的目光太短了。一时之得便沾沾自喜,他恨得不是我说昨晚的事情,他恨得是我言外之意说他在宫中留宿这件事。前几日我便提过一次,他记着呢。”
安庆绪点头道:“我懂,你放心,你我之言不会有半个字落在父帅耳中。对严先生我是一直钦佩的。”
严庄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你能如此知大局,我是极为高兴的。今日若非你出来相救,我严庄便是刀下之鬼了。小公子,我的命是你救得,从今以后,小公子但有所命,严庄必将赴汤蹈火。”
安庆绪呵呵笑着摆手道:“严先生何出此言,我救你是敬重你,钦佩你,可不是图你的报答的。再说我又有什么事要严先生帮忙呢?天塌下来有父帅顶着呢,我不过是跟在后面跑跑走走罢了。”
严庄双目炯炯看着安庆绪道:“小公子,自起事之后,留在京城的大公子被唐皇所杀,小公子定以为将来继承大帅大业的便是小公子了吧。”
安庆绪笑道:“严先生说这个作甚?此事不提也罢。”
严庄道:“小公子,既然说及,为何不全部说出来。你该知道,即便大公子不在了,你也未必是那个人选吧。我劝二公子长个心眼,不要以为胜券在握。你父帅宠爱的殷氏年前产下一子庆恩,这位庆恩小公子深的你父帅欢喜。你父帅说过什么话你可知道?”
安庆绪面‘色’变冷,沉声问道:“说过什么?”
严庄道:“满月之际,你在妫州公干,你父抱着庆恩小公子说,‘快快长大,爹爹将来便靠你了’。殷氏在旁问‘如何叫靠庆恩呢?’你父说‘诸子不肖,难以成器,庆恩生下来便是天赐给我安某继承大业的。’。殷氏听了大笑不已。当时只有我在场,这件事只有我知晓。”
安庆绪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而下。羁留长安的长兄安庆宗被玄宗杀了之后,安庆绪以为自己将顺理成章的可以继承安禄山的位置,所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很。但突然听到严庄口中说出的这些话,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
“小公子啊,你父患有眼疾,又因身子太过胖硕而百病丛生,加之荒‘淫’于酒‘色’,照这个趋势,不是我说不敬之言,他或许寿命不长。而在此之前若不能谋划得当,顺利得位,一旦安庆恩得位,你将如何?”
“我……我不知道。”安庆绪擦着汗道。
严庄挪动着身子,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不过他还是挤出笑容来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愿为小公子效力,谋划此事,教小公子顺利得位。”
安庆绪赫然起身,然后长鞠到地,沉声道:“若得先生谋划,庆绪何幸?庆绪对先生将言听计从,只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严庄呵呵而笑,眼光闪烁。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安禄山啊安禄山,我一片忠心对你,你却视我为粪土草芥。用我时甘之若饴,厌我是大骂呵斥,毫无尊敬之心,那么你便休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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