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都是顺理成章的。那么这一切只能归结于事前的谋划和准备了。
而聪明如李光弼也从一个小小的细节看出了王源对这场战斗的考虑之细。巨矛之墙外围的那道壕沟,挖掘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并无必要。在这样的坚硬干燥的地面上挖掘壕沟,想作为防御工事的一部分,那是不可能的。不仅没法子挖深挖宽,甚至连水都引不过来。想在营寨外围形成一个类似护城河一样的防线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光弼和哥舒翰也私底下讨论过,都觉的此举毫无必要,纯粹浪费人力。但他们不好说出这些话来,只是心中腹诽嘴上只字未提。事实上壕沟挖好之后,因为坚硬的地面只挖了不到丈许宽,深不及四五尺,这是个战马一跃便可越过,人掉下去很快就能爬上来的小浅沟。当时哥舒翰和李光弼便相对而笑,笑而不语。
然而,到了现在,李光弼终于发现这道壕沟的妙用了,也真正对王源的精心谋划精细到每一个细节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壕沟名义上是一道工事,但其实却是巨矛之前的一道让吐蕃兵马的尸体落入其中的埋尸深坑。一场惨烈的大战,双方的伤亡人数要是很多的话,便不得不考虑到战场上这些尸体的影响。死亡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其实是战场上影响攻守双方的一个因素。特别是在眼下的这种战斗中,巨矛之前如果没有一道壕沟,那么战马和敌兵的尸体便会堆积,数轮之后,这便成了一道人肉的高墙,可供吐蕃兵马飞跃过巨矛阵进入大营,让巨矛阵这道最得力的防线的防御能力化为乌有。
而有了这道壕沟之后,起码在数轮之内,这些尸体会落入壕沟之中,绝不会成为影响巨矛阵的因素。这便是小细节,这便是战场上决定胜败因素的一环。正是这些一环一环的累积,整个战斗才会在别人眼中看来颇不真实,因为做到了极致的缘故。
自诩智谋过人的李光弼深深的叹息着,自愧和王源相差甚远。他将自己明白过来的这件事告知了哥舒翰,哥舒翰听完也是默然不语。他狠狠的将一柄长枪刺入一名落入身前壕沟中的吐蕃骑兵的身体,脸上满是惊讶和钦佩,另外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羞愧。
巨矛阵坚不可破,三天来累死累活伐下数万棵原木托运回来,耗费了五万多唐军的大量气力和时间打造的巨矛之墙终于起到了他应有的效果。当然这得益于吐蕃人自以为可以一举冲破唐军大营的鲁莽。他们大可无需这么猛冲猛打,但他们偏偏选择了这种战法,所以被克制的死死的。
旺姆也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眼前的剑南军比他见识过的其他唐军似乎要厉害百倍。自己的兵马还没冲进唐军大营,便已经大量的伤亡。旺姆甚至不敢去想兵马的阵亡数字,他不想听这个数字,那一定是个让人胆战心惊的数字。眼下,猛冲之下,唐军有巨矛阵阻挡,唯一能克制巨矛阵的便是慢慢的往上冲,速度慢便可免于被巨矛所伤。但是将骑兵当步兵用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缓慢的往上冲,唐军的弓箭手岂非可以毫无顾忌的射杀士兵。快又快不得,慢又慢不得,好像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旺姆正喃喃咒骂却又毫无办法的时候,一骑飞驰到他的身边,他认识这是大将军额那儿古手下的亲卫偏将。一想到额那儿古旺姆眼中便冒火,他的兵马到此刻还在里许之外,但却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大将军为何不进攻?你们安的什么心?没见我的兵马损失惨重么?”旺姆看到那副将,火从心中起,大声怒吼道。
“进攻?陪你们一起送死么?大将军有令,命你立刻撤军,大将军要亲自指挥进攻。”那副将轻蔑的看了旺姆一样,拨马飞驰离去。
旺姆咬牙切齿的咒骂,回首看着自己被唐军大肆屠戮的兵马,终于大声下令:“撤兵,立刻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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