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把柄?你若有把柄还会容他在北海逍遥?还会命吉温带人扮作盗匪偷袭他?老夫刚才说了,这件事从开始变被人设计了,那背后设计的人目前看来起码杨钊是有份的。杨钊本来对老夫恭恭敬敬,那日突然要举荐王源的时候,老夫便觉的有些不对劲。老夫本来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人一个提携的机会,怀有些私心。任用私人也属平常,所以便没加在意。但现在老夫知道,其实他早就做了计划了。”
杨慎矜呆呆问道:“相国……如何得知?”
“你们离开京城这半个月里,杨钊暗中运动,拉拢不少人为自己造势。好像他知道李适之必将倒霉一般,他的目标是接替李适之的位置。而他却从未跟我来说起此事,哪怕是露出一点点的口风都没有。数日前我进宫和高内监说话,高内监也隐隐透露了些口风,杨钊在陛下面前也打了伏笔。贵妃娘娘也替他做了铺垫。杨钊为何要举荐王源去当查案副使。而王源在你查李邕的案子的时候一言不发毫不干涉,一旦你让李邕举报杜有邻的案子时候便生出种种事端来,显然是有意为之。慎矜啊,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么?”
李林甫叹息着摇头,脸上的皱纹若斧凿刀刻,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苍老。
杨慎矜垂下头来,第n次回顾这次不堪回首的北海之行,忽然觉得李林甫说的居然如此准确。前面安然无事,让自己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当案情涉及杜有邻案的时候,立刻便生出重重意外,后来一一揣度都是王源所谓。显然王源是放任自己讲李邕案牵扯到李适之身上,但涉及杜有邻案,他便出来捣乱了。
“相国说的对,下官愚钝之极,竟然现在才明白。下官越想越不明白。王源既然是杨钊的人,为何看上去好像在阻挠我们办杜有邻的案子。难道杨钊和太子之间已经勾结在了一起吗?”
“总算你还没糊涂到底。此事老夫也考虑了许久,要么便是杨钊和太子暗中已有默契,要么便是这王源的身份有问题。你还记得那天陈玄礼为王源说话的事情么?若无陈玄礼那句话,陛下未必会让王源担任查案副使。据我所知,陈玄礼和杨钊之间可没什么交情,相反他很厌恶杨家的不可一世。陈玄礼顺着杨钊的意思为王源说话让我有些警惕这个王源究竟是谁的人。”
杨慎矜皱眉思索道:“可陈玄礼没和谁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陛下身边的高力士和陈玄礼都不与人深交,这倒是难以索解了。”
李林甫站起身来踱步,黑黑的影子在墙壁上移动,轻声道:“老夫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目前只有一种猜测,陈玄礼对陛下忠心耿耿,要说他是谁的人,只能是陛下的人。或许正是陛下授意他如此,派王源去干扰杜有邻的案子。陛下自己不好出面说话,便用这种手段去表明态度,是否有这种可能?”
杨慎矜愕然道:“这岂非是说,王源所为是陛下授意么?王源是陛下的人么?”
“很难说,陛下亲自召王源入翰林学士院,这便是证明。但此事只是猜测,需要查清方知,暂时不得胡乱说话。这个王源,需要认真的对待。”
杨慎矜缓缓点头,忽然又愁眉苦脸道:“相国,眼下这个烂摊子该怎么办?既然知道杨钊的企图,咱们索性将李邕的案子压住,只惩办几个涉案的官员便是,让杨钊的企图落空。”
李林甫缓缓摇头道:“不,你明日便随老夫进宫禀报案情,涉及李适之裴宽等人的一概不漏。宵小之辈宠宠欲动,这个时候老夫若不使出雷霆手段,他们对老夫失去了敬畏之心。案子不但不要小,而要大。牵扯李适之裴宽之后,能查到谁身上便往谁的身上查,能杀的绝不留他活命。我要让这朝堂之上都明白一件事,只要我李林甫活一日,谁敢跟我对着干便是死路一条。”
李林甫拳头紧握,一拳砸在桌上,桌案上的茶盅蹦起老高,歪斜着落在桌上。杨慎矜呆坐于地仰面看着李林甫,心中也自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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