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境内一只脚的雄主,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天意是护佑着自己的。无数次绝境之,他都能逆转取胜,这便是自己有神明庇佑,注定了自己要成为天下之主。他又如何能接受在这里折戟的事实。
“不准后退,给我杀进去,杀进去。传令乞扎纳力,他要敢退后一步,老子便剁了他的脑袋!”骨力裴罗大声喝骂道。
“大汗……来不及了,大军败势已成,无法约束了。”身边将领低声道。
“呸!”骨力裴罗一口浓痰啐在那人的脸,怒骂道:“你想死么?再让我听到一句这样的话,我便一刀削了你的脑袋。”
手下人噤若寒蝉。骨力裴罗气急败坏的盯着山包的三处入口,那里正有大批的回纥骑兵奔逃而出。骨力裴罗气的咬牙怒喝,挥手喝道:“备马,本汗亲自阵。”
众人不敢违背,骨力裴罗的宝马被牵了过来,骨力裴罗翻身马,正要往山包前驰去,忽然间只听西北方向喊杀声震天响起。火辣辣的阳光下,西北方向的戈壁滩,刀剑闪烁的光芒刺目耀眼。
“什么?”骨力裴罗叫道。
“大汗!那恐怕是……唐人的伏兵。冲着咱们来了。”有人惊骇的回答道。
侧面杀入的兵马正是高仙芝率领的六千骑兵。这六千兵马本在丰州城西作为攻城牵制对手的兵马,但他们的另外一个作用便是从侧后翼攻击回纥大军。爆炸声起,回纥大军溃败之时,正是最佳的出击时机。所以,高仙芝率六千骑兵拍马杀到。
骨力裴罗身边环绕着四千亲卫保护,虽然人数劣势,但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敌。盏茶之后,双方在炙热如火的戈壁滩正面相撞,杀成一团。
然而,回纥大军整体的溃败之势不可阻挡,数万回纥骑兵从山包之争先恐后的溃逃而出,一窝蜂的逃向丰州城。骨力裴罗虽竭力希望整顿兵马回身再战,但吓破胆的兵马根本无法约束。而西北方向的战事因为人数的劣势也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在此情形下,骨力裴罗终于意识到,今日败局已成,已经没有了扳回的余地。
乞扎纳力气急败坏的在大群败军之赶到骨力裴罗身旁,羞愧难当的向骨力裴罗请罪。骨力裴罗哪有功夫听他啰嗦,只看着远处追杀而至的黑压压的敌军怒骂道:“罪责之事其后再论,你只告诉本汗,我们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乞扎纳力咬牙道:“大汗,士气溃散,无再战之力。为今之计,只能先退进城,依托丰州城防,可得喘息之机。或可有转机。”
骨力裴罗怒骂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要靠着城池防守,这非我军之所长。那王源手握攻城利器,丰州如何能守得住?”
乞扎纳力叫道:“大汗,只能暂且稳住一时是一时,不然兵马溃散于戈壁之,便是被追杀挨打的局面。算他们要攻城,也要准备几个时辰。咱们得喘息之机再商议对策。现在却不能再犹豫了。”
骨力裴罗大骂连声,却也知道只能如此。兵马散布于戈壁之,正遭受对手的全面追杀。若不能立刻退入城收束军心,今日之战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乞扎纳力,兵马入城需要有人殿后阻击对手,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骨力裴罗冷冷说道。
乞扎纳力头皮发麻,他知道这是骨力裴罗对自己的惩罚,让自己率军殿后阻击,掩护其余兵马入城,这基本是要自己去拼命了。兵马已溃,士气已崩,这要如何去完成这个任务?
但乞扎纳力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虽说战事到如今的地步,并非自己不尽力,而是对手太强大。但毕竟大汗将十万兵马交于自己指挥,自己却弄成了这副模样,他心也是极为羞愧的。这时候只能拼性命,去将功赎罪了。
“大汗放心,末将誓死掩护大军撤入城。大汗,请即刻下令兵马撤入城。末将去了。”乞扎纳力横臂行礼,拨转马头擎出弯刀,对身旁众将领沉声下令:“随我来。拦住追兵。”
十几名将领拼了老命的归拢了近万溃逃的骑兵,组织起了掩护的兵力。当然,这是在诛杀了百名溃逃的兵马,强力逼迫的情形之下。而此时,骨力裴罗也下达了兵马入城的命令。长长的号角声像是回荡在戈壁滩的哀鸣,随着这号角的哀鸣之声,丰州城南城东的城门洞开,四面八方无数的溃逃残兵开始朝着丰州城蜂拥而去。
城南六里处,乞扎纳力率一万余回纥骑兵开始了对后方黑压压追兵的反冲锋。追兵的数量其实并不多,五万神策军骑兵,分兵六千在西北方向。一夜鏖战又伤亡近两万,此刻剩下的不过两万余人。至于步兵,根本无法追击骑兵,他们只能在后方摇旗呐喊的份儿。但即便如此,此刻兵力优势已经掉了个个,乞扎纳力面对的两万神策军骑兵的追兵,也是他手头兵马的两倍。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杀!”王源高声大喝,手长剑闪烁如电,胯下黑马也如风驰电掣般奔驰着。
“杀。”他身旁的赵青谭平以及三千亲卫军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杀!”侧方,柳钧率一万六千名轻骑兵也同时发声。
一时间,丰州南城外平畴之地,马蹄翻腾如雷,烟尘腾起如盖。神策军如巨浪海涛席卷而来。
乞扎纳力血红的双目看着这一切,心恐惧难言。本来这种正面的在平地的交战正是回纥人一直希望的,可是现在,却已经成为了乞扎纳力和手下一万多兵马最不愿看到的。但现在说什么也都迟了,除了迎战,别无他途。
“杀!”乞扎纳力手举弯刀也发出了冲锋的号令,万余回纥骑兵无奈之下,只能呐喊着给自己助威,策马迎击了去。
像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三万多骑兵在宽阔的戈壁滩,在灼热的夏阳之下,在烟尘漫天的迷雾之悍然相撞,接下来便是血肉横飞,惨叫连天的厮杀。
战斗其实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拥有两倍兵力优势,且士气正盛的神策军骑兵,对的是士气衰落,且正为了保护其余人逃命而自己不得不迎战而抱怨的一万多回纥兵马,其结果可想而知。
王源策马冲在最前方,虽然身为主帅,这种做法殊不可取,但王源已经爱了这种冲锋陷阵,手刃敌手的快感。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公孙兰护驾。骑在枣红马的公孙兰几乎寸步不离王源,为了能更好的保护王源,她不知从那里弄到了一只巨战长矛,近两丈的硕大长矛和她娇俏的身躯极不相称,但在她手却虎虎生风举重若轻。长矛有效的覆盖了王源左侧的位置,让王源能够心无旁骛的专门对付前方之地。夫妻二人如狼入羊群,杀的血肉滚滚,片刻间便在对方阵型之杀了个来回。
东侧,柳钧全身银色战甲,骑着白色的照夜狮子白,手握银枪也杀的性起。身侧二十余黑奴组成的护卫团很好的保护了他,这让他可以尽情杀戮,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全。
战事进行了仅仅半个时辰,一万断后回纥骑兵便死伤小半,一千多人脱阵而逃,剩下五千余人拼死支撑。乞扎纳力也自勇猛,他能有今日,靠的可不是溜须拍马,靠的却是赫赫的战功。他手的弯刀已经卷了刃,已经有数十名神策军骑兵死于他的倒下。他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
“乞扎纳力将军,我们抵挡不住啦。西侧另一只兵马已经冲杀过来了。”一名将领高声叫道。
乞扎纳力正从一名神策军士兵的肩膀抽出弯刀来,闻言朝西北方向看去。但见一片滚滚烟尘飘荡在空,下方无数的骑兵正滚滚而来。他知道,那正是刚才袭击侧翼的那只数千人的兵马。他们之前被大汗的亲卫骑兵营纠缠着,现在看来,大汗的亲卫营已经溃败了。
乞扎纳力又回头看了看后方数里外的丰州城下,那里黑压压的兵马正拥挤在一起,看去还有万余兵马正在等候进城。见此状,乞扎纳力咬牙喝道:“不能撤,兵马尚未全部入城,必须再坚持半个时辰。”
“可是大将军,那样一来,我们便要全部死在这里了。”身旁的将领叫道。
乞扎纳力没说话,眼望前方,忽然策马冲出。手弯刀连续劈砍,砍翻了数名扑来的神策军骑兵,朝前杀出。那将领朝着他冲出的前方看去,但见前方,一名骑在黑马的青年将军也正挥舞长剑切瓜砍菜一般的朝着这边杀来。两人都看见了对方,正相向杀到一起。
“擒贼先擒王。”那将领心闪过这个念头,那黑马的青年将军显然是对方的重要人物,因为他的身旁保护的兵马众多,且他身后招展着一柄帅旗。
乞扎纳力也正是这么想的,他早盯了在阵前驰骋杀戮的王源,他虽不认识王源,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对方的主帅。当此之时,恐怕只有一种情况下才能全身而退,那便是击杀或者俘获对方的重要人物。所以,当他再次看到王源冲杀而来的身影后,他便毫不犹豫的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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