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弥堂是皇庵,只有宗族的当家主母才入得了消弥堂的长生殿,易国公给了他这一个好处,他也算对得起那生他的妇人了。
子文侯一听开王把他拿出来说,眼睛大张,不敢看承武皇,颇有些羞愧地低头。
这是开王看得起他?还是看他不顺眼?
子文侯低下头,尖着耳朵听皇帝的动静。
周容浚也是淡定,嗯了一声,道,“你还想给矍才人升位吗?”
人死了,升个位也无关紧要。
开王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下,“算了,当个才人挺好的。”
才人还是他上位之后给晋的,这还没一年呢。
等再过些年再说吧。
周容浚看了他一眼,就和逍阳侯他们说了起来,“就由你们办吧,朕等会让刘统领和闻提督去见你们。”
一听御林军首领和九门提督会跟他们见面,几人连忙道,“多谢皇上美意。”
“多谢皇上成全。”
周容浚眼前这几个人都是宗族里的几个年轻人,各家下一代的当家人,他又看了一遍他们,没有赘言,仅颔了下首。
成不成器,有没有用,还得看以后。
说了几句,他也没留他们,让他们告退,仅留下了开王。
“皇兄……”
“十三。”
“臣在。”开王肃穆道。
“走得急了,容易跌倒,你束着他们些,下不为例。”宗族的势力要是高过于大臣,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江南镇灾,已是他给宗族开恩了。
“臣知道了。”开王苦笑,一回想,他们皇家宗族这一年确实太过于风光了。
“别让朕失望。”周容浚说罢,挥手让他退下。
他走后,太子牵着妹妹过来,道,“父皇,我不会成为佑幼帝?”
周容浚摸着他的头,没忌讳他现在是早死的长平帝,而是淡然问他,“如你是佑幼帝,你会不会把祖宗给你的,朕给你的江山败光?”
周裕渝抿嘴。
“这是你十月要交给朕的功课,题目就是朕要是没了,你是幼帝,怎么处置朝廷江山……”
周容浚说得淡然,太子却胀红了脸,都不带给周容浚行礼的,拉着妹妹就往外走,走一半恨恨地说,“我跟母后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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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宫里,柳贞吉正听人报说时凉夷公主不死心,勾了个在京等春闱的书生。
太子登位后,夷凉又来了使者贺喜,周朝给了他们点好处,这位公主就被夷凉放弃,被放在京中任由周朝处置。
柳贞吉好久没管她了,这夷凉公主要是太平个两三年的,她也就放过这公主了,但这还不到一年,这位公主又出手了——害她不注意都难。
“娘娘,您看这事如何处置?”上报的掌事姑姑问。
柳贞吉还没说完,就听门外有宫人在惊叫,“太子,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柳贞吉听到一愣,赶紧起身去了门边。
“母后,母后……”
太子在咆哮。
这可把柳贞吉急得,赶紧迈腿出了门,急走了两步,就看到了泪流满面,和睁着黑亮的眼睛无辜看着她儿女。
还不等柳贞吉开口询问,太子就先一步开口,哭道,“母后,父皇现在是不得了,要让我当幼帝。”
他这浑话一出,把万安宫里的宫人吓得够呛,心口都漏跳了一拍。
柳贞吉也是被吓得心口砰砰直跳,如若不是身边的人扶住了她,皇后娘娘就得软倒。
等她问清楚来龙去脉,柳贞吉哭笑不得,“这是你父皇布置给你的功课,又不是真的,你哭什么?”
“又不是真的,为何要我做?”
防患于未然而已。
看太子哭得伤心的脸,柳贞吉心中一片抽疼。
孩子还小,再聪慧,有些事也还不到能好好承受的时候。
但她也是知道丈夫的用心良苦的,凡事有个准备,万一出事了,比到时候手足无措来得强。
“因他疼爱你啊,所以宁肯把自己当亡帝,也要教会你没有了他,你也要保管好他交给你的江山……”柳贞吉被太子哭得也是难受,擦着他的眼泪勉强笑道,“他这是以防万一,他都为了你可以把自己比作亡帝了,你是不是也是勇敢些,好好想想要是他没了,你该做的事?”
“我不当幼帝,我不要父皇死。”太子哇哇大哭,哪见平时身上的稳重与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