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到家时,澄水湾的房子里空无一人。丁苒放下包后,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周怀景的电话。
嘟一声电话就被接起了,周怀景亲自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丁苒直接问道。
周怀景坐在db的办公室,窗外的夕阳来得早,他坐在高处,能看到一大片被映得殷红而绚丽的天空,好像是火烧云了。
“理清楚了?”他不答反问。
“周怀景,我在家等你回来。”她说得语调平平,话音一落,电话就撂了。
手机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周怀景从办公桌的底层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掉出来几张的照片,他握在手中看,深邃的眼睛仿佛定在那了一般。照片是冷的,可照片里的人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放下照片,拿过一旁的几张纸,从头看到尾,丁苒一路长大是走的按部就班的道路,不曾有过任何出格的事迹。想到答应结婚那个夜晚,她视死如归的语气和表情,周怀景勾了勾唇,那大概是她人生最大的冲动,也是她最大的一场赌注吧。
周怀景闭上眼,轻揉眉心,印在脑子里的画面似放电影,一帧接着一帧。过了片刻,他拿起搭在椅背后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周怀景回到澄水湾时,迎接他的是厨房里时不时飘出的醇郁香味,细闻,味道很熟悉,是昨晚的石斛老鸭汤的气味。
脱掉外套,扯了领带,他就往厨房里走去。丁苒正在倾身尝汤的咸淡,因回到家,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中长宽松t恤,衬得她格外纤瘦,周怀景看着这样的画面,顿住脚步,靠在了门边,没有言语。
直到丁苒出声叫他,“过来帮我端下汤,烫。”他这才反应过来。
丁苒做了三菜一汤,酸辣手撕包菜、腰果虾仁和胡萝卜丁烩牛肉。周怀景放下汤,又去洗了手,这才坐下。丁苒从头自尾只跟他说过一句话。
丁苒没先拿着筷子开始吃饭,而是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周怀景一路都知道丁苒要和他谈,看到一室的温馨时,他放松了所有的紧绷,而此时看到酒,他想,或许松懈得太早了,真心话才刚开始。
丁苒杏眼微弯的笑了,“昨天是一群人的温居宴,今天是我们两人的乔迁酒。”言毕,她给两个酒杯斟上酒。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各自一干而尽。
“周怀景,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当初我不和你结婚,我也会住到澄水湾来,因为我爸把我赶出来时,给我买的房子在这。”丁苒又给两人倒上酒,说这话时,脸上还是笑着的。
周怀景因为她的这句话,眉头微蹙,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丁苒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但我不后悔,我选择的是和你一起搬到这来。”
四目相对时,他眸心幽暗,她杏眼澄亮,各自的情绪都没有一丝的隐藏暴露给了对方。
“那你呢?”丁苒说时声音夹杂着酒后的媚,还有她自己的味道。
周怀景把面前的酒杯晃了晃,眼神望向窗外,平和地说:“丁苒,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窗外的夕阳已经快要完全消失了,火烧云也渐渐淡了,天空暗了,月亮要出来了。
丁苒一低头,没有放在桌下的那一只手充分而彻底的透露了她的紧张,恍白的手面能看到弯弯曲曲的青筋,五指紧紧抓着大~腿。
“周怀景,我都知道了。”
“嗯”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闪婚?”
周怀景轻笑,“丁苒,你总是记性不好,而且作为女人,你要懂得矜持,你要坚持一点,是我要结婚的。”
丁苒没料到他突然的笑,心里有点不安,“那你为什么要急着结婚?是因为沈澜西快回来了吗?”
“秦知络应该很完整的跟你讲了所有事,但我想再跟你强调一遍,我和沈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事。”周怀景清冷的声音此刻平稳而干脆。看到丁苒还是没有大彻大悟过来,他继续说:“丁苒,有时候婚姻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目的与附加,我只是看上一个人,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甚至是爱一个人,想娶回家,然后选择和她开始一段婚姻。”
“那我是停留在哪个阶段?”丁苒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独自站在空旷的大空地上,拼了命地在寻找安全感。
“你在每一个阶段。”周怀景终于还是趁着丁苒走神,抓住了她白嫩的手腕。
心动地感觉该怎么形容呢,丁苒想大概是四个字:心跳如雷。
周怀景看着安静下来的丁苒,挑了挑眉梢,他的问题他是说清了,她的呢?
“丁大夫,自古来而不往非礼也。”
丁苒的脸蓦地有些发烫,没吱声,用放在桌下的那只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们谈谈你的婚姻观罢。”
“一个幸福的家。”她最后一个字刚说一半,手腕就被似轻似重的捏了一下。
“这么说,还是只是因为我适合构建家庭才结婚的?”周怀景说话时尾调上扬,带着薄茧的指腹在滑腻的手腕上磨蹭。
丁苒看向桌上的菜,早已由刚端出来时的热气腾腾变成一丝热气都没有了,或许是为了早点吃到这一顿属于他俩的乔迁酒,她从胸腔涌动出一股力量,“曾经是,而今不是。”
周怀景在她心中的变化,生动形象的描述会是这样,从一个不错的家庭成员变成很满意的丈夫,亦或是爱人。
“那如今是什么?”周怀景似乎是没听到满意的回答,不依不饶起来。
“你想成为哪种,那就是哪种。”丁苒开口的声音听在周怀景耳朵里,犹如含羞的少女。
两人端起饭碗时,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周怀景又端着那一碗汤重返厨房,所有的都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转,这才重新吃上饭。
丁苒的厨艺对比几个月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酸辣手撕包菜再也不是倒半瓶醋了,桌上荤菜也渐渐变多了。
周怀景吃着饭,虽然没有昨晚的一大桌菜那么丰盛,但在他心里却美味得不能比,汤明明也和昨晚一样,但就让他觉得不同。
丁苒用小勺给周怀景舀了一勺腰果虾仁,过了一会,却发现虾仁他是全吃完了,而腰果都被他嫌弃的拨到一边了。
清了清嗓,丁苒犹豫又带着一种不得不说的使命感说道:“你还是得吃腰果的。”
周怀景不置可否,但就是也不加一个放入口中。
“额,作为男士,你应该多吃一点坚果,因为对前~列~腺好。”丁苒说完就低下头开始扒饭。
周怀景的筷子一滞,看向丁苒的发顶,乌黑的发丝显得温婉而柔和,他皱着眉夹起了一个腰果,放入口中,油腻感立马袭来,他却也没吐出来,喝了一口老鸭汤压下了不适感。
饭后,依旧是周怀景刷碗,今天丁苒却陪在了厨房,看着他穿着一身正装在厨房忙碌,心里是什么滋味,满足而幸福,还有感恩。
客厅里只开了一小盏落地灯,透过落地窗皎洁的月光泻了一地,秋夜的月本该是凉入心底的,可终究得看赏月人的心是不是能够焐热它。
(二)
丁苒洗完澡躺在崭新的床上,心底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和周怀景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忐忑,紧张,如今还有一丝娇羞吧。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就停了,周怀景出来时发尾还滴着水,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玩平板的丁苒,说道:“过来跟我吹头发。”
丁苒本就心不在平板上,他一喊,她手上一紧,抬眸望过去,他正看着她,在等她过去。
吹风机虽然质量很好,但呼呼的风声依然避免不了,周怀景坐在梳妆椅上,丁苒站在他身后,他的发丝很硬,摸在手上的触感有些扎。丁苒习惯是只吹发根,而周怀景又头发短,不稍一会,她就关了吹风机,准备伸手入拔插线头。
周怀景却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手轻轻一带,她就由站他的身后变成了坐在他腿上。
周怀景穿着是浴袍,松松垮垮地,且是滑滑地丝绸布料,丁苒坐在他腿上总觉得随时都要滑下去,而他的臂膀又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腰,让她觉得不能移动半分。丁苒穿着得是两截式的睡衣,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上移,腰间直接碰触到了他的浴袍,光滑而痒,她不经意间扭动了两下腰,他的手臂环抱的更紧了。
“别动了。”开口的声音有些压抑而低沉。
丁苒一下子就老实了。空气里静谧得安宁,她忍不住想找点话来说,戳了戳腰间的手臂,“当初,当初你对沈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好歹这么漂亮,这半句丁苒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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