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了!
谢芳华一个人坐在窗前,喝着茶看着窗外的暮色。不知不觉便想到了秦铮,他骑马的话,一日的行程,如今该是到郾城了吧?
谢云澜便去了谢芳华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用过晚饭,天已经黑了下来。谢芳华虽然睡了大半日没有困意,但是知道谢云澜为了让她睡得舒服,这一路都是坐着,并没有睡觉。所以,也不缠着他说话,而是催他赶快去休息。
一行人很快就入住下来,饭菜都是吩咐店小二端到了各自的房间。
店小二带着一行人去了跨院。
谢芳华瞅了那二人一眼,隔着斗笠,似乎看到了秦钰对她露出笑意,而初迟明显一身冷寒。她转回视线,随着谢云澜进了酒楼。
李沐清却是多打量了秦钰和初迟两眼,忍不住笑了笑。秦钰和秦铮虽然脾性不同,但却有个共同点,就是任何事情只要想,就能毫不顾忌地做出来。哪怕谢云澜说他是女眷。他却也不以为意,堂而皇之地当了女眷。
只不过看了一眼,那三人便为了避嫌也不再多看了。
二人本就做了易容,如今再戴了斗笠,遮掩得十分严实。而二人身量本就偏瘦。虽然身材偏高,但是在这国风开放的南秦,也不乏有很多女子长得偏高。谢芳华便是一例。所以,对于这辆车里坐着的是女眷的先入为主的想法一经固定,便很难改变。所以,秦倾、王芜、郑译三人看到二人身着男装出来,也没多大惊讶。以为出门为了方便。而且谢氏米粮的谢云澜离开京城在平阳城生活了三年,本身就甚是孤僻。所以,二人戴斗笠遮住容貌被他们也只是想到了避嫌。
而另一辆马车内,秦钰和初迟都戴上了斗笠,也下了马车。
那边李沐清、秦倾、王芜、郑译四人也下了马车。
谢云澜先下了马车,挑开帘幕,谢芳华也下了马车。
店小二迎了出来,风梨选了几间上房,请几人下车入住。
风梨转了一遭回到谢云澜所在的马车,询问了谢云澜的意见之后,选了这座小镇最大的一家酒楼门前停住。
那两辆马车内的人自然没意见,既然跟随谢云澜的队伍回京,自然全程要靠他安排安置。
风梨应声,下了马车去了另外那两辆马车旁。
谢云澜点点头,“我们又不急着赶路,距离下一个城镇还要走三十里。再走的话到下一个城镇怕要深夜了。就在这里歇下吧!你去四皇子和八皇子的马车都各知会一声。”
“公子,在这里落宿吗?”风梨看着小镇,回头对身后询问。
此时已经申时三刻。
三十里的路不快不慢,在谢芳华和谢云澜下了两盘棋后,马车进了下一座小镇子。
二人很快就摆上了棋局。
“好!”谢芳华从车壁一侧的木匣子里拿出一盘棋。
片刻后,谢芳华闲得无聊,身子向后一仰,对谢云澜道,“云澜哥哥,我们下棋吧!”
马车缓缓地向前走着,路面甚是平坦,没有颠簸晃动。
谢芳华见他应允,放下心底的一块疙瘩。只要是他应允的事儿,他一定能做到。这就是云澜哥哥。上一世从未曾让她失望,这一世的他也是一样。
谢云澜被她目光中的希意触动,好半响,才慢慢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她出现,他真的是坚持不下去了。
“云澜哥哥?”谢芳华看着他。
谢云澜目光落在她攥着他衣袖的指尖上,豆蔻指甲泛出晶莹的色泽,面前的人儿一双清澈的眸光水纹幽幽,同样色泽晶莹。他一时间没说话。
谢芳华心里猛地一揪,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衣袖一角,紧紧地攥住,抿唇道,“云澜哥哥,我一定会找到解除焚心的办法的。”顿了顿,她看着他眼睛,认真地道,“在我找到办法之前,你一定要坚持,不要灰心泄气好吗?相信我,我会陪着你的。”
“只是过意不去吗?不见得吧!”谢云澜笑看着她,见她颦眉,他却不纠缠于她的答案,而是宽慰她道,“你放心吧!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见得有我身上中了焚心的结果坏。”
谢芳华一怔,须臾,淡淡一笑,“云澜哥哥,他是为我中了同心咒,我自然心里过意不去。”
谢云澜微笑,“芳华,你在担忧秦铮?”
谢芳华抿唇,“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谢云澜沉默片刻,轻轻舒了一口气,“幸好是秦铮替你中了同心咒。同心咒据说自古以来需要用在一男一女身上。还从来不曾听说用在两个男子身上。”
谢芳华想起初迟,不确定他是不是,点点头。
谢云澜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微微弯曲的膝盖,判断道,“他身边应该是有魅族的人。”
谢芳华摇摇头。
谢云澜面上的笑意早已经收起,缓缓地点点头,眉目微凝,“秦钰怎么会有魅族的同心咒?”
谢芳华点头,抬眼看谢云澜,记起他身上的焚心,低声道,“据说这同心咒也是魅族的咒术。”
谢云澜忽然眯了眯眼睛,“同心咒?”
谢芳华点点头,继续道,“他踏入平阳城后,扮作了十二花仙子,我出手挟持了他,以求救出那个人。但偏偏被他身边的一人阻住了路。”顿了顿,她皱眉道,“他心口被我用匕首刺了一刀,偏偏在受伤之下还对我下出同心咒。幸好秦铮及时赶到,将同心咒引入了他身体内。我才得以避免。”
谢云澜恍然,“原来竟有这样的一出事情。”
谢芳华撇撇嘴,对谢云澜没有不可奉告之言,直说道,“他被贬去漠北落在舅舅的军营后,我派了人去找他,想要联他之手助他登峰以便挟制他以保谢氏。可是派去的人偏偏被他给反挟制了。”
谢云澜忍不住笑了,“看起来仇怨还很深!”
谢云澜不太了解,“他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对他只要一看到就没好脸色?人人都说四皇子翩翩君子,待人温和,脾性甚好,如星似月。京城有多少人喜欢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就有多少人喜欢身为帝后嫡子的四皇子。”谢芳华嗤笑了一声,“脾性好的人未必就是真好了。”
谢芳华哼了一声,“何止是不喜欢?是有仇有怨!”
谢云澜看着她,微笑地问,“不喜欢四皇子?”
李沐清眸光动了动,没说话。谢芳华本来睡醒一觉心情好些,偏偏被秦钰如此一搅,又怏怏地没了心情。
秦倾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对着车外看了半响,队伍静静地走着,什么异常也没有,他纳闷地放下帘幕,坐回了车里,嘀咕了一句。
秦钰在那只眼睛望过来的第一时间,挥手也落下了马车的帘幕,隔绝了秦倾的视线。
另一辆马车这时忽然挑开帘幕,秦倾向外探出头看来。
谢芳华挥手落下了帘幕,不再理会身后的马车。
初迟也醒来了,看到这一幕,在车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纸灰顺着风飘向后面的车厢,转眼间,秦钰伸出的手心便落了些微灰烬,他忽然笑了,回道,“的确是有些无聊。”
谢芳华催动内力,手心的纸团瞬间化成了灰,她扬手洒出了车外,同时说了句“无聊!”
纸团打开,上面写着“睡醒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