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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目前的确不适宜冒雨奔波赶路。赵柯能将谢云澜的咒毒施针压制三年,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她的医术怕是也只能到这个地步。舅舅只要不是无解之毒,赵柯应该就有办法。她去和赵柯去的确没分别了。她点点头,听从了谢云澜的安排。
“你身子骨如此虚弱,若是半途再折腾得发热,晕在路上,即便你去了,岂不是也救不了人?”谢云澜看着谢芳华,“你毋庸担心,先生身体极好。即便冒雨前去,也定能及时赶到,救下舅舅。”
风梨知道谢芳华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去找赵柯。
谢云澜忽然打断他的话,对身后站在门口的风梨吩咐,“快去请先生来这里。”
她蹙了蹙眉,看着四周雨声渐大,雨点落下打在伞上地面上噼里啪啦直响,她道,“这么大的雨,怎么能劳烦先生,还是我……”
谢芳华闻言看着谢云澜,他口中的先生是赵柯!让赵柯去一趟郾城?
“先生说你身体极其虚弱,又来了葵水,昨日刚发过烧,宜养着,不宜折腾。”谢云澜想了想,“这样吧!先生出自神医谷,医毒本是一家。这么多年,先生连我的咒毒焚心都能压下。任何毒应该也有办法。就算一时救不得,他也能寻到拖延之术。让先生跑一趟吧!”
“不知道!”谢芳华摇头,顿了顿又道,“传信的医术也是不错,但显然也不知何毒。”要是知道的话,轻歌也就不会给她来信了。
谢云澜了然,轻声问,“你先别急,他中了什么毒?”
谢芳华眼圈有些红,“舅舅回来的路上在郾城中毒了,郾城无能医可救。我要去救舅舅,他一定不能出事儿。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他在漠北边境执掌军马护着,我和哥哥未必能平安长大。”
谢云澜不多时便来到谢芳华近前,立即用伞罩住她,蹙眉问,“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谢云澜见她停下,立即拿车伞急步从暖阁走了出来,随他之后,还有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沐清。但是李沐清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谢芳华听见是谢云澜的声音,停住脚步,看向暖阁。
出了东跨院,跑了没多久,路过一处水榭的暖阁,便被人从窗前喊了一声,“芳华!”
春花跟在她身后,秋月在春花得到消息那一刻便收拾了谢芳华女儿家的所用之物,也连忙跟着跑了出来。
谢芳华顶着雨,一路小跑出了东跨院,不管雨多大,向大门口跑去。
春花也知道人命关天,立即追了出去。
“受不住也要受!舅舅不能出事儿!”谢芳华说着,便冲出了房门,情急之下,她是连伞也没打的。
春花也知道主子的舅舅对她极其宠爱,郾城无医可救。言宸公子又去了北齐。桦伯寻常医术还勉强,但是不精通毒术。看来只能主子亲自去一趟了。可是她的身体……她不由担心,“主子,如今雨很大,您的身体受得住吗?”
谢芳华接过信笺看了一眼,只见信笺上写着“舅舅中了毒,附近无有能之大夫可救。请主子速速定夺。郾城,轻歌!”,她面色一变。立即道,“我现在就启程去郾城!”
春花推开门,快步走到谢芳华身边,将一张信笺递给她,“您快看看,出事儿了。”
“进来!”谢芳华立即道。
她正想着,春花匆匆来到了门口,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主子!”
两个人在聊什么?聊得这么久?
云澜哥哥还没有回来,这么说李沐清定然还没走了!
不知不觉,一本绢帛被她看完了,她放下本子,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雨似乎下大了。哗哗地响声不断。她下了床,站在窗前看了片刻,如今应该是快响午了。
谢芳华重新看手中的绢帛,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谢云澜穿戴妥当,撑着伞,出了房门。
“知道了!”谢芳华笑着摆摆手。
“那好吧!”谢云澜看了一眼窗外,“雨还下着,屋中有些昏暗,你不要总是费眼睛。”
谢芳华重新拿起绢帛,“我要看这个,还没看完呢。”
“不想见?”谢云澜看着她。
“他是来找你的,我才不去!”谢芳华摇摇头。从那日在清幽苑他见了李沐清一面,后来便不知道他是一直在清幽苑待着还是去了哪里。他也是没空理会他的。
“是!公子!”风梨连忙退了下去。
“既然你也熟悉,他想必也知道你在我这里。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去见见他吧!”谢云澜下了床,对外面吩咐,“风梨,你将李公子请到水榭的暖阁里。”
“何止熟悉!”谢芳华撇撇嘴。
谢云澜看着她,“看来你对李沐清也是极其熟悉的了。”
谢芳华轻嘘了一声,“果然是天下何处不相识啊。”
“是啊!”谢云澜看着她懵懵的模样好笑,“怎么这么讶异?右相府的公子聪明圆滑,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有兼备。也是经商之才。几年前,他初涉经商,当时我助过他。后来便有了交情。只不过,那时候在京中,也还是谨慎不想惹眼罢了。三年前,我来平阳城后,便不必避讳那许多了。”
谢芳华更是讶异了,“云澜哥哥,你和李沐清竟然熟悉?他每年还会有几次来你这里。”
谢云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见谢芳华看来,他笑道,“这几年,每年有那么几次,只要李沐清来平阳城打理店铺,总会来我府邸坐坐。”
谢芳华打住思绪。右相府的李公子?李沐清?是他吗?不过除了他,谁还是右相府李公子呢!她转头看向谢云澜。
她正想着,外面传来风梨的声音,“公子,右相府的李公子求见。”
那些久远的暖而伤的记忆!
谢芳华觉得她虽然模糊了前一世的很多记忆。但是对于这一世,她自诩记得很清楚的。不过转而又想想,她连八年前在皇室隐卫的路上遇到秦铮,还送他一个肉包子,她都能忘记。什么时候见到谢云澜,将她忘记了也确实说不定。毕竟,她记忆封存得太深,若不是昨日他被绑在刑具上鲜血刺激之下,她怕是也不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