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殿下怎么样了?”顾修言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太医似乎叹了一口气:“顾大人无需担忧,殿下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只要稍加修养就能完全恢复,但切记不能再刺激他,要是再吐几口血,可就真要伤元气了!”
“我懂。那殿下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顾修言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明天就差不多了,要是慢点,就还差两三天。”
“可是殿下已经昏迷好几天了,今天,相府就要发丧了啊,殿下再不醒,就连舒二小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呀!”
“唉,这老夫就没办法啦!”
发丧……
柔儿!
赵思琴拼命挣扎了起来,他要起来,要去见柔儿!
可是,他的身体却十分沉重,好像被万斤铜鼎压住了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柔儿,柔儿!
赵思琴的心里不断喊着舒柔的名字,每喊一声,就仿佛获得了一分力量!
终于,那束缚着他行动的沉重感被一举打破!
赵思琴睁开了眼睛。
顾修言恰好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他的视线,万分惊喜地跑了过来:“殿下,你醒了?”
赵思琴的蓝眼睛转向了顾修言,艰难开口:“小修,我要去见柔儿,带我去见她!”
“好!”顾修言用力地点了点头。
相府。
原本为舒柔出嫁而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喜庆物品,统统被收了起来,换成了令人心碎的白幡。
按照大商的丧葬礼惯例,棺椁一般可在家中停放三至七日再正式发丧。
如今夏日炎炎,尸体久置易腐,丞相虽然痛心,却还是缩短了停棺的时间,只放了短短的三日,就打算发丧了。
正午时分,是一日里阳气最足的时候,选在此时发丧,可除污秽,不让亡者的魂魄被魑魅魍魉所觊觎,可以顺顺当当地走向黄泉路,来世投一个好胎。
相府打从三日前就打点好了一切,他们途径的路上没有任何的阻碍,除去路祭的人,并无他人打扰。
行至半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一辆戴着宁王府标识的马车一路狂奔而来。
走在正前方的丞相舒泽迅速地抬起手来示意,整个队伍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顾修言临时充当了车夫,在靠近相府发丧队伍的时候便灵活地刹住了速度。
他停下马车,拉开车帘,脸色苍白的赵思琴便从车上下来了。
昏迷了三天,水米未进,他的身体很虚,却果断拒绝了顾修言的搀扶,自己走向了舒柔的棺材。
相府无一人阻拦,任由赵思琴靠近。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了棺材旁,双手轻轻地摸了摸棺木,一开口,声音极哑:“能打开棺材,让我看看她吗?”
站在棺材旁的阿喜看向了舒泽,后者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棺材被放了下来,棺木被揭开,舒柔的面容出现在了赵思琴的面前。
赵思琴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柔软,他痴痴地望着她,视线一点点扫过她的头发、眉毛、鼻子、嘴唇。
在赵思琴的眼里,舒柔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即便有那道深深的伤疤,她的美丽也没有半分减损。
他看着她,一眼又一眼,一眼比一眼更加眷恋,就算看到天荒地老也不觉得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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