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卫堡的中央有一个大钟,相传是正德年间所铸,这个钟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聚兵,只是自从这顶大钟铸好后就很少使用过,距离最近一次鸣钟还是六年前一小股倭寇上岸时敲的,今天这个五百多斤重的大钟终于又响了起来。
当庞刚随着狗剩、大壮二人跑到校场时,已经看到千户贺正南、副千户赵大显皆已顶盔披甲,站在了一个黄土垒成的高台上。
十名百总(百户)以及各总旗等军官也全部聚集在了校场的前端,校场的周围是一百余名挺胸凸肚的家丁,他们正冷眼看着从四面播放匆匆赶来的的旗军。
许多军户到了校场后茫然的站在校场上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乱转,有的人光着脚、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等物更多的人却是空着手站在一旁和人接头交耳,整个校场就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站在土台上的贺正南看着原本空旷的校场渐渐聚集的那些军户,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转身对一旁的副千户赵大显说道:“贤弟,这些破落军户还真是懒散惯了,听到钟声居然还是这么不紧不慢的的,看来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些什么叫军纪了。”
赵大显在旁苦笑道:“大人,这些军户足足有十多年没操演过了,现下听到钟声还能赶过来就已经不错了。”
“哼!”听了赵大显的话后贺正南也住了嘴,他也知道这些年自己也确实刮得太狠,一千二百名旗军就被他吃了近七百的空饷,剩下的五百多军户也成了他和众百户的佃户。
贺正南看看人来得差不多后沉着脸说道:“众军列队!”
“列队!”
随着贺正南的一声令下,众百总和总旗都大声喝令这众军户排好队,但是从来没排过队的众军户如何懂得这些呢,百总们喊了半天,众军户依然像个眉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最后贺正南看得脸色慢慢阴沉起来,对旁边的一名家丁使了个颜色,这名家丁会意,带着十几名家丁每人拿起了一根大棒就冲向了校场,对着还在四处乱转的军户们就打了下去。
碗口粗的大棒直打得众军户哭声、骂声响成了一片,有几名军户被打得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大声嚎叫。
这种列队方式虽然残忍,但是个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在木棒的教育下原本在交头接耳的军户们都噤若寒蝉的闭上了嘴,最后在总旗的带领下都跟着各自的百总排成了十行站在校场上,虽然站得还是有些乱,但比起刚才却是顺眼了许多。
机灵的庞刚早就拉着狗剩、大壮二人紧跟在了百总宾世乾的后面,刚才当那些家丁冲过来时机灵的他早就拉着二人直挺挺的站在了宾世乾的后面,故而免去了一顿大棒之苦。
经过了众家丁的整顿,五百多人的队伍终于排成了一个勉强能看的方阵,等到方阵勉强成型时,负责整顿队伍的十多名家丁早已累出了一身臭汗。
贺正南无奈的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升到了山顶,本来还想对军户们训话的他现在也没有了那份心情,他只是对着队伍大声说道:“众将士们,你们还记得我们是什么人吗?”
“回禀千户大人,我们是军户!”
一阵软弱无力且残差不齐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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