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他吃再,邓龙也没了兴致,朝他们骂骂咧咧了几句,正说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小跑过来,大嚷一声: “太子殿下到,统统跪下拜见太子。”
这太监正是马永,马永的后头是一队禁卫,哗啦啦地出现,吓得邓龙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太子……
这一下,邓龙呆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快步过来,后头还跟着几个小太监,要小
跑着才能将他追上。
这少年道:“我师父在哪里?这些狗才都不会做事,怎么能把我师父关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
“喂,喂,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所指的方向正是邓龙,邓龙已是吓得冷汗直流了,先是个指挥使佥事,后来是个指挥使,现在倒好,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邓龙连忙道:“小……小人叫邓龙……”“哦,邓龙,这名字不好,倒不如叫邓虎,你去拿钥匙,开门。
邓龙哪里敢说什么,二话不说,立即去开了牢门,朱厚照大刺刺地走进去,咋咋呼呼地道:“师父,你竟是胖了”
柳乘风的脸色已是难看得吓人,道:“你骨头痒痒了是不是?连师父都敢调戏?”
“是又如何?本宫堂堂太子,难道还怕了你?”
“既然如此,为师只好不客气了。,…
“好,你不必客气,本宫定要你好看。”
邓龙在外头听了,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太子和这贼囚关系并不好,瞧这样子,太子是来寻仇的。
他眯着眼睛往里头看。
只见一个太监背着一个包袱进去,然后又有几个太监,去搬了凳子,大家各坐一角,包袱解开、一抖,随即一个个方格子哗啦啦地落在桌上。
“十两银子一局,不打三圈,谁也别想毒!”
“师父,这一次父皇当真生气了。喂喂刘伴伴,你放三条做什么………”
“八索……宫里头有什么动静?”
“我哪里知道?”几圈麻将打下来,天色已经暗淡,大理寺几个堂官一直没有走,就等着太子爷什么时候移驾回东宫,已经来催促了几次,朱厚照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对柳乘风道:“师父,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朱厚照什么都没说,笑呵呵地去了。
那马永悄悄走到柳乘风身边,给柳乘风塞了一张字条,给他使了个眼色,正色道:“这是太子殿下让奴婢给你的,柳师傅,再见。”把人送走了,柳乘风才将字条打开,字条上写着:十月十四,母后诞辰,若有大礼献上,可保师父无忧。
字是朱厚照的笔迹,带着几许稚嫩,可是里头的意思,柳乘风却了然了。
皇后张氏虽然平时并不干预政事,可她若是站出来说句话,这影响绝对不小。就算是要受到处罚,至少性命却是能够保住。
看来这徒儿,却也有几分心机。
柳乘风拿着字条,在囚房里想了想,一个想法渐渐地浮出了他的脑海。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冲进来,却是那牢头邓龙,邓龙二话不说,双膝跪倒,狠狠地朝柳乘风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柳大爷,柳公子,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竟是冲撞了您老人家,我……………,我……”
柳乘风看了他一眼,道:“老兄,你这是什么话?你看看你这样子,你是官差,我是贼囚,你向我跪着做什么?若是被别人瞧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柳某人欺负了你。”
邓龙惶恐不安地站起来,期期艾艾地道:“柳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噢…对了,柳公子许久没有用过饭,想必肚中已是空了,我这便叫人去订一桌酒菜,请柳公子用餐。”
柳乘风一副难为情地样子,道:“这样不是很好吧,岂不是让你破费了?”邓龙小心翼翼地看着柳乘风,见柳乘风没有报仇的样子,立即嘻嘻笑起来,道:“这怎么说来着?能伺候公子,是小人的福分,哪里谈得上什么破费?”柳乘风想了想,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却之不恭了,一直听说聚香楼的酒菜不错,尤其是那东坡肘子堪称绝品,只是可惜,一直不曾有机会品尝……哈哈,我说笑的……”“好,就聚香楼!”那聚香楼是什么地方,京师的人只怕都知道,据说不是家财万贯之人都不敢到里头打个转转,随便一顿酒菜,都要数两银子,大多数人数月的开销,可见它的昂贵,可是邓龙看到了那太子与柳乘风说笑,哪里还有什么兴致计较什么钱财?钱财再多,也买不来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