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以不同的身份再次相见。”
…又或者,如果不是睢羊王,即便那灵魂属于我,你都会嗤之以鼻呢?…
但是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也许是害怕他的答案,也许根本就已经有了答案。
青岚突然伸出手,隔着栏杆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这样的拥抱,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从未发生过,他永远是那样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现在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连同那双总是强健有力的手臂,在不断的颤抖、颤抖,彷徨又绝望…
“我…”
他缓缓开口,却停住了,很快更换了称谓:“在下无能又卑微…但即便如此,也绝不会让您独自上路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放开我,两手自背后闪电般大力开合,我只觉得迎面寒风袭过,正天监碗口粗的监牢栏杆,竟然像冷冻过的桔子般轰然迸裂!
“不愧是紫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副都统,忠犬你名不虚传啊。”
木屑飞溅的监牢中,突然响起似曾相识的冰冷声音,青岚手持双匕将我护在身后,面对那个让他全身紧绷、严阵以待的敌人。
贺兰夜凛身穿便服,正穿过牢房门前的甬道向这边走来——他那张俊美且充满男子气概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专司杀戮的木偶,手里提着一柄宽背马刀,刀背架在右肩上,如同战神下凡般威风凛凛、毫无畏惧。
这种场面似曾相识,与那晚王府被烧、青岚被刺的场景,可怕的重叠了起来。
我驱动发麻的手脚努力站起身,紧紧抓着青岚的衣摆,试图阻止他冲上前去:“…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不需要打了,我不会逃走,也不会祈求生路!你们根本不需要…”
我的声音已经传不到这两人耳朵里了,只见眼前身影闪动,青岚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跟动作同样迅捷的贺兰夜凛正面冲撞!刀刃迸发出的火星四溅,短匕马刀抡圆了一片银光,让眼前模糊的我根本捕捉不到!
“不要再这样了…不能再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了啊…”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现在无论是青岚,还是贺兰夜凛,为了他们各自的目的拼命,全都无法阻止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事件落幕,那结果,极可能是不顾一切的青岚,最后终于死在我面前…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如果想要拯救自己的心上人,我可爱的小殿下,并非全无办法哦…”
一只冰凉的手轻柔的从身后攀上我的脖颈,熟悉的香味包裹着我,连同那甜腻娇柔的声音,让我全身毛孔张开,头发倒立…我转动眼珠,用余光看着笑容可掬的宇文玲,听着她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千代家的人,都有为旁人带来灾厄的体质呦,想要拯救他们,就只有一个办法,只有这一个…”
胸口传来阵阵刺痛,裹挟些许冰凉的触感,我感到浑身血液似乎凝固住了,虽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但是几乎瞬间工夫,一半身子就不听使唤了。
我低下头,看着一柄羊角小刀插在自己的胸口,暗红色的血液正在快速涌出。
“真美啊…”
她扶着我的身体,让我缓缓倒在地上,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远处似乎传来青岚的声音,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宇文玲,最后还在耳边低吟:
“…就连死的时候,还是这么美啊…我最心爱的小殿下…”
那之后,就是一片代表亘永的黑暗。
我,第二次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