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僵住了。
在姑娘娇艳的容颜在眼前瞬间放大的时候!
隔着桌子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粥,他没想过安浔会直接倾身爬过来,结果反而是他顾及着桌子顾及着粥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一时忪楞之间微微弯着嘴角的姑娘已经轻轻凑到了眼前。
她那个动作多危险,他甚至差一点忍不住伸手去托她的腰!
只是他犹豫后到底忍住了,因为注意力分散他也忘记了躲,安浔温柔的气息就这样轻轻喷洒到他脸上。
那是清淡的香味,不属于任何化妆品香水,那是沐浴乳混杂着年轻女孩体香的味道。
安浔没有化妆,天然雕琢的五官寸寸精致,白皙无暇的肌肤清透细腻,她微微垂下了眼,隐隐透过那密长的睫毛可以看见她瞳仁深处柔和的光,她嘴角扬着一抹浅笑,弧度正好,嫣红的唇瓣饱满轻柔。
霍城记得那里的触感。
他甚至觉得此刻如果那亲吻落下来,可能会比以往的感觉更加好。
他大脑有一瞬断片,那个时候安浔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她的掌心就摁在他耳畔的肌肤上,体温微微比他的低,干燥柔软,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忽快忽慢。
这样的举动说不清应该不应该。
或许他们在如此亲密之前还有其他许多更应该做的事,比如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霍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张在阴暗深巷里拍摄到的模糊照片。
那张照片上,安浔在和另一个男人亲吻。
那张照片曾经成为他暴走的导火线,甚至可以称之为他那晚完全失控的主因之一,在他知道其他的照片全是虚假的情况下,他依旧仅仅因为这一张照片陷入了疯狂漩涡!
只是这很正常。
那是安浔,在被另一个男人亲吻!
她是他的,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他是他的,居然除了他之外还有人敢对她做出这种事?!
那是玷污,让他愤怒发狂,占有欲在刹那激喷到极致!
感情里霍城可能是谦卑的宽容的韧劲极强的,但他同样是认真的禁锢的且洁癖异常严重的,他根本不可能容忍得了任何除了他的男人靠近他心爱的姑娘,更何况那时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他吻过的唇有另外一个人吻。
他搂过的腰肢,有另外一个人搂过!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接受,想到这里瞬间从心底翻卷起来的感觉甚至像是排斥,这样陌生的感觉让霍城忽然慌乱,他身体僵了僵,倏然垂下眼帘!
呼吸相闻,那一瞬的气氛温暖旖旎像一切都很好,又像是隐隐缠绕上什么不太对劲的味道,两人彼此都近在咫尺。
暧昧之间,热度攀升,就在霍城以为下一刻那双深深盘踞在脑海里的红唇就将触碰上他的时候他却忽然只觉鼻尖一暖,有什么很柔很温暖的东西轻轻蹭上了他的鼻尖。
他抬眼的时候对上近处安浔放大的瞳仁。
她瞳仁比一般人更黑,还会稍稍大一点,看着明亮又清澈。
她还在笑,笑着捧着他的脑袋,低头反着又蹭了一下,霍城这才发觉了,她刚刚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亲昵又温柔。
然后安浔就笑眯眯的退了回去。
她最后并没有亲他。
诧异过后,霍城身体微不可查的从僵直到稍稍放松,他望上她的眼。
安浔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那你吃饭吧,闹久了都快凉了呵呵,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信你了。”
她笑着把粥往前推,坐回到绒毯上,语气神态无不轻松。
望向对面姑娘含笑的眉眼,霍城偷偷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异常。
“今天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学校要开学了,今天下午新生报道,还有班会要开。”
她忽然开口。
抬眼瞥见对面望来的直愣眼神,安浔笑笑解释:“当然我不知道我和洛洛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正常回去上课,洛洛还没出院,今天就我自己先过去见一下老师,看之后的安排。”
一番话话落,霍城却没什么反应,依旧那样沉默的望着她。
安浔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笑起来,这一次更加温和了些:“晚上我开了班会就回来,不过我不想做饭了。”
当那青黑眼底笑意扬起,对上那缕光亮的时候霍城才像听到了般有了反应,他似有些掩饰的垂下眼,微微点头。
“好…晚上我让顾三打包回来,要不要他去接你?”他声音有些哑。
“嗯。”安浔摇头,“不用了,时间不定,我自己打车回来。”
“那让他送你过去。”他好像突然变得很好说话。
安浔笑着应了:“那我就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说罢她起身下了飘窗,离开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悄然无声。
离开卧室的时候安浔没有关紧门,将房门半掩留出一条缝。
那里,地板上的阳光一路铺陈过去,照亮门板上的纹路。
那缝隙外同样有光,看着似乎也一样明亮温暖,霍城偏头,默默看了很久,原来他以为一扇门帮他隔绝掉了外界所有,现在看来却是门里门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大的不同。
身前白粥香味浓郁。
飘窗一角阳光满溢。
霍城松了口气,心底缓缓盘绕的,是方才那一幕亲昵的温度。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此刻他眉目间的冷意淡淡散去了,带起的情绪像是含着点点温情。
其实比起亲吻来他更喜欢这样的亲近。
没有压力,又让他感觉到心在靠近,一步一步的,慢慢掸落了尘埃,露出下方点滴惹人喜爱的光亮,让人安心,忍不住心生向往。
顾三进来接受指令。
看着自家爷盯着面前那碗根本瞧不出什么花样的粥似乎挺思想斗争的盯了好久…
然后——
“顾三,今晚你送来外卖后就回自己家休息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住了。”
——
顾三得令麻溜的滚了。
他是个好属下,身兼数职,在保镖,佣人,车夫,还有高瓦数电灯泡之间流畅切换,终于在自家爷不再需要他之后欣慰退出,深藏功与名。
顾三当天下午送了安浔去大学城,然后驱车前往临江第一军医医院换药。
他在裴家家宴那晚伤了腿,在一医看的骨科,如今骨折的地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由行走没有太大问题,定期过来换药即可。
顾三从骨科出来,沿着住院部和急诊部之间的小路走到中心花园,看见迎面走来几个急冲冲的警官和医生,退避到旁边。
“我们也是一时大意,病人说要上厕所,然后他病房里的厕所堵了,就由家属搀扶着去了走廊的厕所,结果转眼人就不见了…而且病人父母还在呢,也不是为了逃账,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在医生之后的一个小护士哭丧着脸道。
“估计没有什么大事,病人说不定还在住院部大楼,或者只是到周边逛逛,这个病人平时一直很配合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前方带着眼镜的男医生听过小护士的解释,对着身边的两名警官道。
“不是我们怪你们,但是这个病人身份特殊,之前也不是没有叮嘱过绑架案带回来的幸存者要严密看护…”
两名警官里年纪较轻的那个更沉不住气,脱口而出,被年纪较长的那个一个眼神制止住。
几人很快就从顾三身边经过,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
顾三并不在意几人的去向,只是听到绑架案幸存者几个字后稍微留意了一下。
不过现在安小姐都出来了,爷也在慢慢康复,听说苏二小姐也没有大碍,顾三思索了一下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继而沿着小路朝另一方向走去。
顾三今天来一医除了换药还有一个目的,他往前走出几步,看见前方枯黄的草地边坐着一个裹着棉服的女孩,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草地上几个玩耍的孩子。
像是感官十分敏感,在顾三看到女孩的下一秒她也察觉到了,微微偏头望过来。
女孩就是当初藤本妮诺的贴身护卫奈奈,她在之前的爆炸中炸伤了整个背部,还损伤了部分神经,现在正在一医住院治疗。
原本藤本妮诺和奈奈的救治是由留下的山田组负责的,后来藤本妮诺苏醒,被山田组接回日本,顾三得到下面的人通报说山田组撤离的时候把这个保镖女孩单独丢在了医院里,正因为没人支付住院费面临困境。
可能是因为同为护卫感同身受吧,顾三有些钦佩当时奈奈不顾自己安危扑出去救藤本妮诺的忠诚。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人家的伤到底是自家爷造成的,属下前来请示,顾三斟酌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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