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夏桐一算账,这一个假期,大概能挣一千多块钱,正好抵些学费,不然,自己还想去找份临时工做呢。
虎生婆婆没想到自己一多嘴,居然让夏桐找到了一份差事,心下有些不平衡,说:“哎呀,这念书的人就是好,我们一天到晚在地里忙,这一大早挑一担菜来,也才卖十几二十块钱,这阿桐一个小时就能挣二十,也太轻巧了些吧?”
“你知道什么,这要在县城,一个小时还二十五呢。”王倩忍不住对虎生婆婆翻了个白眼。
“行,郭阿姨,我尽力吧,等他放假了来找我。”夏桐笑着答应了。
这时,城管的人来收摊位费,一个摊位两块钱,虎生婆婆骂骂咧咧的,“这一担菜还卖不了几块钱,这摊位费就要两块,就晓得欺负我们乡下婆子,那些又卖菜又卖鸡蛋的也才收两块,我们这就该收一块。”
夏桐看着虎生婆婆莫名其妙的,这一个摊位两块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也没见她这么大怨气,自己这一会功夫,哪里得罪她了?
郭护士见和夏桐说妥了,满意地拎着菜和鸡蛋走了,这时,夏婆婆的摊位上陆续有人来买东西,夏婆婆和夏桐都是笑脸相迎,尤其是夏桐,卖了这些年的菜,知道人的心理都爱占点小便宜,每次称好了,总要送对方几根青菜或两个辣椒,人家笑呵呵地走了。
没一会,夏家的菜便剩不多,夏婆婆说进农贸市场里头去割点猪肉,怎么说,王倩也是客人。
夏桐和王倩守在外头,虎生婆婆欺负夏桐是个小姑娘,便跟旁边卖菜的说:“哎呀,这做人呀,太老实就要吃亏,你看人家,刚来才几久,菜就卖的差不多了,也不知是卖菜还是卖笑呢,明明刚刚好的秤,还非要装模作样给人添一点,哎哟,我就是不会这样作假。”
夏桐知道这虎生婆婆一向跟自家婆婆说不大来,可是两家也没什么大矛盾,罗水莲因为寡妇的身份,做人极为低调,很少跟村子里的人串门子说闲话,加上自己的一年到头也没几天空闲的时候,她是个裁缝,虽然现在找她做衣服的少多了,可是村里每家做个床单被套和睡衣什么的,还是会找她来。
难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夏桐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会,夏桐也顾不得多想,故意笑着地对虎生婆婆说:“虎生婆婆,你卖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在一个小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是蠢子,谁缺称谁不缺称,大家谁心里不清楚呀?”
夏桐说完,虎生婆婆被戳到了痛处,掷下手里的称杆,“你说谁缺称?你说谁呢?你个没爹没娘的穷孩子。”
“谁缺称谁捡骂,你看别人谁捡了?哪个讲我没爹没娘,我爹娘好好的在天上看着呢。”
乡下人还是比较迷信,夏桐这一说,旁边的人有些看不过去了,纷纷劝这婆子,说:“大嫂,人家孩子已经没爹没娘了,够可怜了,你这样讲话,可不像个做老人的,这人啊,不光做事要积德,这嘴里也要留德,你看人家夏嫂子,这些年在这,没跟谁红过脸,要不,人家的生意怎么做的好?”
正说着,夏婆婆出来了,听见了众人劝虎生婆婆的话,也没理会,只是喊夏桐收拾东西回家。
路上,罗水莲问夏桐刚才的事情,夏桐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问:“婆婆,这虎生婆婆今天怎么非跟我们过不去?”
“她那个人,一向爱摆脸,她家的儿子媳妇都在厂子里打工,孙子孙女也挣钱了,想在我们家旁边盖一栋大房子,想占果园一块地做院子,我没答应她,这不,这半年,一直找茬。以后,你看到了她,离她远一点,她爱骂什么骂什么,你不能跟着对骂,失了身份。你妈要看见了,该伤心了。”
夏桐听了暗自惭愧,小的时候,自己也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点委屈不能受,动不动就发脾气,妈妈总是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跟自己说:“我们桐桐长大了要做一个乖乖女哦,不能随便发脾气的,不然,妈妈会失望的。”
夏桐还记得每次妈妈说完这句话,都会叹一口气,现在明白了,妈妈的心里该是有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