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营地看看。”
李元庆不愿将这些军务上的琐事,带到家庭里面,便直接来到了营地。
此时,广鹿岛老营这边,只剩下不足200战兵,维持秩序,保卫安全。
三月的轮值军官,是王海。
任何军队,都很难根除所谓的山头主义。
此时,李元庆的军队中,虽然都是新鲜血液,但这种东西,也很难避免。
老人有老人的圈子,新人想融入军队,就得设法加入这个圈子。
这些老人们,都是李元庆此时的基石,在某种程度上,李元庆也需要给他们一定程度的特权,换句话说,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李元庆必须压着这根线,保持对军队的绝对统治力。
这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此时这种状态,李元庆也很难有改变的良方,只能先维持着,待以后根基稳固了,再慢慢改变。
毕竟,凡事都不能一蹴而就。
李元庆此时毕竟是大明的将官,是毛文龙的麾下,很多规矩,也必须要遵守。
李元庆直接来到了王海的驻地,王海刚刚操练完,正带着十几个士兵在洗冷水澡。
看到李元庆过来,王海被吓了一跳,赶忙擦了擦身体,快速穿上了衣服,笑着给李元庆行礼,“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想老子过来?”李元庆笑着给了王海一拳。
“嘿嘿。卑职不敢。只是卑职不知大人您要过来,洗澡慢了点。”王海嘿嘿笑道。
他是李元庆的亲信,被李元庆提拔与草莽,很多东西,又言传身教,也算是李元庆的学生,对李元庆自然没有太多惧怕,而是非常亲近。
李元庆看着王海胸前没有系好的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不由一笑,“滚那边坐好。”
“是。”王海赶忙乖宝宝一样坐到对面,挺直了身子,像是小学生一般。看到王海原本稚嫩的小脸,现在已经逐见变得男人,愈发坚毅,浑身上下,充满了干练的味道,李元庆心里也很是欣慰。
像王海这些军官,都是李元庆一手带出来,对李元庆忠心不二,外人即便想拉拢,也必定要费上不少的力气。
他们,就是李元庆最大的资本。
“这些时日操练的怎么样?鸟铳兵的训练情况如何?”
此时,李元庆麾下的鸟铳兵,已经有200多人,在经过了短期的综合训练之后,便被分配到了各部基层部队中。
火器化,是李元庆今后军队发展的重中之重,也是核心。
但包括李元庆本人,对这种东西,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并不能把握要点,很多东西,都要实战来摸索。
此时,李元庆事务繁忙,便通过这种下放的方式,让基层军官们来总结,实践,最后,由他来统筹。
这也是在此时资源匮乏下,最省力的办法。
王海想了想,道:“大人,鸟铳兵真是犀利。之前的操练中,七十步外,他们可射穿皮甲。卑职手下只有二十名鸟铳兵,若是齐发,卑职估计,现在就算有一百鞑子,卑职本部也不虚。”
李元庆点了点头,有鸟铳兵的远程打击为掩护,不论是攻是守,军官们都会更有底气。
但诸如鸟铳兵与长枪兵、刀盾兵的配合掩护,包括以后要实行的‘两段击’、‘三段击’,都要通过实战来发展完善。
“别只挑好的说。说说不足。你感觉现在的鸟铳兵欠缺什么?”李元庆盯着王海的眼睛道。
王海也知道这是自家大人要考校自己,神情也郑重了起来,他思虑片刻,这才道:“大人,卑职感觉,鸟铳兵虽然犀利,但缺点也有很多。比如,鸟铳兵只适合远程打击,一旦被逼到近战,他们就危险了。而鸟铳兵虽然比弓箭手的射速更快,但填充弹丸之类,却也是很麻烦。卑职曾经想过,如果能把弹丸和火药都定量,每次就这些分量,士兵们在填充的过程中,会不会方便一些?能增加一些速度?还有,卑职还没有下雨天,带鸟铳兵操练,这也是卑职最为担心的问题。如果遇到下雨天,鸟铳哑火,到底该怎么办?”
李元庆看着王海侃侃而谈,不由微微点头。
这小子,脑子倒是转得快,居然将定装火药这种东西,都考虑到了。
火绳枪的时代,定装火药可以说是一个跨越。
将火药定量后,用油纸包起来,这一来,士兵们便不用每次发射时,都要再去凭本能,从火药袋中掂出火药的分量,从而达到更为精确射击的目的。
毕竟,人的感觉不能成为标准。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火枪手,在战场上,因为各种原因,心里紧张之类,也可能在火药上用量上出现偏差,少了,弹丸冲击力不足,多了,最大的危险,便是炸膛。
而提前将火药定装,不但节省了这些力气,也可使士兵们在发射中,更为精准,也更为安全。
王海虽然年幼,但脑子却极为好使,这小子,好好磨练,将来,必定可以独当一面。
李元庆一笑,“你小子脑子挺机灵的么?这个主意不错。回头,咱们可以好好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