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思量了下,才慢吞吞地和她们实话实说,“你要是想治病,就得开膛破肚,把里面的瘤子取出来。虽然我能给你配出麻沸散,但这切肉破皮的苦,不是一般的疼……”
“我能忍,我能忍。”不待南宫仪说完,二丫就抱着她的胳膊急急地表态。
二丫娘也是淌眼抹泪地点头,“小娘子且放心,不管多疼,二丫都必须忍。我们母女命苦,谁让遭了这样的事儿?”
南宫仪见这母女两个态度坚决,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只是嘱咐她们,“疼还是其次,关键是取出瘤子之后的调养。一个不当,就容易感染发烧,到时候也是会危及性命的。”
她的话,听得二丫母女两个一知半解。虽然不懂,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总之,就是受了罪还不见得能好。
不过这母女两个也是铁了心,二丫娘郑重地点头,“小娘子只管去做,是死是活,都是我们的命,只要能还二丫一个清白就是……”
南宫仪听得满腹心酸:万恶的旧社会啊,女人的名声比命还重要,这都是什么世道?
想归想,她还是手脚麻利地筹划二丫的手术了。
药材她们家自然没有的,说不得,她只能开了麻沸散的方子,让秦佑回去取药了。
等药取来煎好了,她就让二丫服下去。
这厢,她开始把自己随身带的小匕首、针线都用滚水煮过,又拿浓盐水洗了手,这才来到炕边。
掐了把服了药昏昏欲睡的二丫,见她没啥反应,她就叫二丫娘避了开去,省得待会儿她见了血晕倒还添麻烦。
屋内,她沉着冷静地沿着打好的线切开了二丫的肚皮,凭着自己的经验一道一道划开里头的脂肪层、肌肉层……
足足切了七道口子,才见着那碗口大小的瘤子。
南宫仪一边用银针止血,一边拿生白布摁着伤口,只忙得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
好不容易取出了瘤子,扔到一边的水盆子里,她又忙忙碌碌地缝合上二丫的伤口。
这一顿忙活,足足有大半个时辰。
这麻沸散的效力比不上麻药,过不多时,二丫也就醒了,到时,还不得疼得死去活来的?
所以,她只得快速地完成。
南宫仪只觉得自己快要累垮了,看一眼泛白的窗纸,她摇摇摆摆地端起盆子里的那个瘤子往外走。
这东西不给村民们看看,事后还得有人嚼舌头。
打开门,吓了南宫仪一大跳。
院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大冷的天儿,没想到这些“痴情”的村民们竟然守了一夜!
南宫仪干笑了下,端着盆子慢慢走近那群村民。
“看看,都好好看看,这就是二丫肚里的罪魁祸首!”
“啊?原来是这玩意儿闹的?我还真以为二丫有孕了呢。”一个邻居大娘啧啧惊叹着,不敢置信。
“呸呸,二丫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哪里是那样胡闹的孩子?”另一个邻居大婶赶紧替二丫辩解着,伶牙俐齿的样子,就像二丫是她的闺女一样。
南宫仪暗暗冷笑:这会子都有话说了?方才沉塘的时候,她没听见有一个人替二丫说句公道话,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一群人罢了。
“这……这东西是从二丫肚子里取出来的?天哪,那不是得开膛破腹?”有人忽然转过脑筋来,大喊大叫起来。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
二丫竟被这个女人给开膛破腹了?
人群立即就把关注的重点转移到南宫仪身上了,瞪大了眼睛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南宫仪。
就是这小娘子给二丫开的膛破的腹?
天,这女人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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