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不然打屁股。”
他抬手作势要打,黎非急忙躲开,连声道:“下次说下次说!先忙正事!”
“这个就是正事。”雷修远“啪”一声夹住她的脸,将她扳正了对着自己,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吧,我洗耳恭听。”
黎非涨红了脸,一会儿急,一会儿慌,眉头拧成结,苦恼地想了半天,汗都快出来了。都成道侣了,脸皮子还是这么薄,雷修远见她这久违的模样,一时反倒忍俊不禁,朝她脸上吹了口气,笑得暧昧:“又要煮鸡蛋?”
黎非哀求似的看着他:“下次说?”
雷修远低头在她额上轻轻撞了一下,笑道:“胆小鬼。”
那天黎非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雷修远始终不给她空隙去想那份驱逐令的事,一会儿打个岔,她本来想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应对之策,结果被搅得一团乱,好像闹着闹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石榻冰凉,她环顾整个甘华之境,这里空无一人。
“修远?”黎非急急跳下石榻,唤了一声,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不休,没有得到回应。她忽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奔至石台前,昨天那张无月廷的召唤令已经不见了。
他回无月廷?!昨天他始终不提驱逐令的事,原来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她的烦恼?!他不怕夜叉的身份暴露?他总是这样!
黎非一拳砸在石台上,转身飞奔出甘华之境。
无月廷文古峰正殿中,雷修远躬身行礼,朗声道:“弟子雷修远,拜见诸位长老。”
殿前的长老并不多,更多的仙人都已去了东海,应对接下来不知何时到来的天雷火海。雷修远粗粗瞥了一眼,除了广微真人和几个眼熟的长老,剩下与翠玄仙人坐成一圈的,足有十位老辈仙人。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若有所思者有之、满面欣喜者有之、释怀赞赏者亦有之,翠玄仙人昏昏欲睡的双眼撑开一道缝,定定盯着他,开口道:“那份驱逐令,你应当收到了吧?为何一人回来?”
雷修远声音平静:“秦扬灵一事弟子也亲身参与过,故而回来领罪。”
上面见着心爱弟子回来的广微真人按捺不住,急忙道:“人不是你杀的!秦扬灵既然挑衅,他还手不过自保而已,并无罪过,还请诸位前辈明鉴。”
翠玄仙人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的护犊之心也太过,我还未说要责罚,你先替他把罪名清了。”
他缓缓起身,慨然道:“一个秦扬灵,一个正虚,一个震云子……都不过蝼蚁罢了,死十个也无甚可惜。姜黎非来历不明,与海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海陨之惨,你们也都看到了,当年两只夜叉如何屠戮我中土仙人,白边之崖也可稍窥端倪。雷修远,你是个聪明孩子,既然选择回来,便是明白其中的利害。现在告诉我,姜黎非人在何处?”
雷修远垂首道:“弟子不知,她离去得十分突然,弟子在东海等了数日,又到处寻了多日,直到收到召唤令,才赶回派内。”
翠玄仙人森然撑大了双眼:“是真不知,还是要护着她?!”
雷修远冷静依旧:“弟子确实不知。”
翠玄仙人点了点头,淡道:“既然如此,你也该去思过楼好好反省一下。哼,包庇隐瞒,最后种下恶果,覆巢之下,谁与你们谈那些温情?你如此,冲夷也如此,执迷不悟,最终害人害己!”
他长袖一挥,雷修远顿时被架上了囚龙锁,广微真人欲言又止,碍于殿上众多老辈仙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雷修远被抬下云海,送去思过楼。
十位老辈仙人中,忽有一人道:“翠玄所说那姓姜的小丫头种种特异之处,我只觉耳熟的很,这几天一直在藏书楼中翻阅古旧典籍,最后倒叫我翻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众人不禁都朝他望去,这位老仙人从袖中取出一只脏污破旧的竹卷,翠玄仙人见那上面系着的无月廷仙法束带,顿时奇道:“竹卷?好家伙,你翻出了多少年前的老物?”
那仙人笑道:“只怕这东西四位掌门也说不出年份来了,我也是昔日闲来无事,将藏书楼中的典籍都翻了翻,这才有点印象。你们看,这上面只提了一段——”
竹卷记载的是无月廷当年诸般大事,提到某日东海海水忽然下降,海外有一绝色女子乘风踏雾而来,汲取山川海水中无数灵气,淼淼然竟似无底洞。仙人们恐惧她的能力,群起将其杀死,女子死后,天雷火海便降临在中土,所幸很快又消失,并未造成惨重死伤。
此事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下降的海水也在三日内又重新填满,此后似乎也没发生什么怪事,故而竹卷上只提了这么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