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说不呢?”千玳想,要是手里有烟,就吸上一口喷在他的脸上,多傲娇,可惜她手里只有酒杯,总不能一杯酒浇上去吧。
戴止忍今天心情极佳,两只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有夜风吹来,但是不怎么冷,听了她的话不没什么表情,屋里面不知谁吃到了彭著美包的芥末饺子,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千玳的神经也舒缓了下来,最近被商城的事情搞得头昏脑涨的。
“十一准备怎么过?”
戴止忍径直跳过了之前的话题,另起一个。
“十一约了专家会诊,要带外公去北京!”千玳转着手里的杯子,十一黄金周,中秋节,这些商城都要弄成主题的,又是个大工程。
看出她的走神,戴止忍没再继续下去。
千玳却突然开口,“张至诚呢?怎么没见他?”
戴止忍将手里的高脚杯砰砰地敲了两下栏杆,仿佛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想他了?”接着顿了一下,“他被我留在邵远当监工了,明天就回来!”
有进步!
千玳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他的逻辑在逐渐趋向正常人,至少,懂得在发散思维之后,还顾及了一下别人的感受。
于是笑道:“这样他算是升职吗?”
“算吧!”戴止忍也笑起来。
…
“叮咚!”
所有人谈得正欢,有人按响了门铃。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过来?
王烨?
门铃响了半天,无人应答。
“著美,著美——!”
她隔着玻璃喊,但是里面那群人闹得正欢,像是闹到了主卧室去了。
“我去吧!”千玳放下杯子,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戴止忍不紧不慢地拦住她,“毕竟你还是客人!”
这个“还”字用得可谓是相当巧妙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戴止忍离开的瞬间,千玳那种怪异的直觉又来了,看着戴止忍如常的步伐和神情,一时有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眼看戴止忍站在玄关处,开门之前向猫眼里看了一眼。
接着背脊僵了两秒。
接着他开了门。
千玳就知道外面来的人不简单。
…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开司米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那双犀利非常的眼睛,从他斑白的鬓角,几乎所有人都会把他划入老年人行业。
一个人的容貌会骗人,但是眼神不会,那种带着野心,欲望的眼神,可不是老年人该有的。
男人看到戴止忍的瞬间,微笑了起来,接着走了进来,走路的姿势——
有点跛。
随身的还有根拐棍。
即使如此,男人走路依然很稳,没有别的用拐杖的人那样一高一低,从门口到客厅,他一直走得很稳,而且十分有节奏。
“这是一个很重视细节的人!”千玳在心里分析。
男人进屋之后,就冲她走来,近一些了,看清楚了他的脸,千玳就已经判定了这个人的身份。
他简直是三十年后的戴止忍,尤其是一个雕塑般的希腊鼻,连着整个高耸的眉骨,像个十字架放在人脸上,让看到这张脸的人都忍不住肃穆起来。
“你一定是武小姐吧!”
男人走至千玳跟前两米处,两手交握放在拐棍上,站得十分笔直。
“您好!”千玳打招呼,没忽略男人打量的眼神,可他的眸子太深沉,很多情绪真真假假地交织着,就像他脸上的皱纹十分具有迷惑性。
男人点了点头,转向戴止忍:“看来,我来访得不是时候。”
戴止忍没说话,这次的沉默是带着抵抗的,是压抑的。
两个男人就在她的面前对持着,千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戴止忍逼到这种地步,就算是邵远之前的股东大会,也不见戴止忍有太起伏的情绪。
“气愤!”她只能这样猜。
“武小姐知不知道水杯放在哪儿的?”男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笑得十分和善,“能劳烦你帮老朽倒杯水吗?年龄大了,脚走不了多远。”
其实他不说,千玳也是准备找借口走的,他们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谢谢!”男人接过她递来的水,出着拐棍,向沙发走去,期间礼貌地拒绝了她的帮助。
“我们今天的工作讨论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想我们应该走了!”晃眼瞟见,主卧室外面,探出的两个脑袋,千玳顿感责任重大的意义。
她进卧室里把公司的人揪出来,一个个地排着队,像扫黄大队的现场。
临走前,男人叫住她,“武小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这话完全是处于礼貌,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男人是个危险物种。
“我叫荀善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沙发里的戴止忍眼神中,有火光炸裂,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掺和别人的家务事,所以,好奇心需要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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