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过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也算是你叫我一回爸爸,最后的一点儿要求了!”
秦素梅紧张地望着曾经的公公,明明对他说的事已经有所觉,其实心里却是抗拒的,就如他说所,既然已经发生了,无法更改了,又是提一次,痛不‘欲’生一次,倒还不如选择忘记,就当它不曾存在过吧。
旁边的徐威和钱友,同样面‘露’不忍,听到老爷子不肯说,倒也有种松了口气的释然。
这令林子航莫名想起三姨曾对他说过的“一桩丑事”,难道说,当年发生的什么丑事,也是杜母一手策划的?
默默攥紧的拳头,无声宣泄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在场的众人,虽没人吭声,可却都在极力隐忍的外表之下,暗暗翻江倒海着说不出口的疼痛。
秦素梅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放开对往事的纠结,直接开口问道:“爸,您说,小泽不是我们杀的,是怎么回事?”
“是他咎由自取!”提到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杜父不再逃避,他使劲闭了下眼睛后,克制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应该是恨极了吧,所谓“爱之深,恨则切”,这句话原就最适合用到爱人、或者亲人之间,这位父亲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会下那么重的手。
杜母自是一声哀嚎:“你就这么愿意给他头上扣屎盆子是吧?老杜,你不是人!”
“我有罪,我承认,但是,如果他不死,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杜父抬起头来,望向妻子,“你知道他在外面赌博,输急了的筹码是什么吗?”
“什,什么?”杜母为丈夫凌厉的目光所摄,声音微微发颤,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畏惧之意。
“先是拿小梅做底,之后就是家里的房子!”杜父咬牙说出真相,目光不敢再看秦素梅。
“不,不可能,小泽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打房子的主意!”杜母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不在意“拿秦素梅做底”意味着什么,却是独独对“房子”二字敏感如斯,急忙反驳道。
“您以为那晚我们因为什么起的争执?”秦素梅此时的神情倒是平稳不少,她抿了抿嘴角,冷笑道,“您儿子是什么人,其实您心里一直都清楚,只不过,为人父母,有哪个愿意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呢?自然要处处维护。”
隐忍多年,那块搬不开的心头大石,竟在此时,以一种想象不到的方式被掀开一角,秦素梅丝毫找不到解脱的快意,却还是忍不住反驳杜母的自以为是。
“你少胡说八道的,肯定又是因为你,他为了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当初跟我保证过,只要娶了你,就再不去赌了,你,你又是怎么把他‘逼’上那条路的?”杜母问话的语气有些心虚的味道,却还是不忘拉个垫背的。
“也就是说,您是知道他以前就好赌的对吧?”秦素梅的嘴角噙笑,可脸上却是满满的嘲讽。
“对,那又怎么样?他那么喜欢你,他说会为了你不去赌的。”杜母的回答越发没有底气。
“可能吗?”秦素梅扬了扬眉‘毛’,“他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您觉得如果他是真心待我,会那么欺负我吗?每一次痛哭流涕的忏悔,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加变态的折磨,别忘了,我们是生活在您的眼皮底下的,我们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脱离过您的视线?您会不知道他在我们婚后继续赌博的事实吗?”
“他,他就那么点儿爱好,喜欢赌就去赌吧,又不输房子,不输地的……”
“就因为您这种纵容的想法,才会令他变本加厉,您没想过吗?”秦素梅愤然质问道,她的双手还戴着手铐,所以,要一起扶地,才得以站起身,慢慢走近杜母,居高临下地望着。
“妈,我曾经以为对您的这个称呼会是一辈子,一辈子被牢牢套在这里,再无翻身之日,可是,谁会想得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终究还是得了他应得的报应,也让我得机会挣开枷锁。”
秦素梅眯了眯好看的双眸,转过头,目光温柔地看了看徐威,之后,重又望过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么说吧,老太太,即使我爸不承认罪责,就凭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之后,能够让我享受到跟威在一起的二十四年幸福时光,于我来说,也是值了!”
“贱人!”杜母再次哀嚎出声,双手攥拳,狠狠捶到桌面上,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她却没什么反应,此时,触觉上的疼痛哪里压得下从心底冒出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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