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拢了拢衣袖一边说道:“何丰年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傻,其次便是宁可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他毕竟是太后宗戚中最废物的一个,但却也是最得太后信任的一个,这么多年为了表示自己值得被太后赏识,他定是做了不少的努力,现下一朝事变,他也是该有属于何家的骨气,不然的话也给太后老人家丢人不是么?”
九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始终不动不动的何丰年便抬起了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她,他满脸是血,双眼中也满是血丝,却是看清了九月的脸时惊讶了一下:“你是……你是那个丫鬟?”
九月微笑着扯了扯唇:“既然认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何城主毕竟表面愚钝内在精明,你既然看认得出来我,便也该清楚时势了,说白了,一切的一切还是你们做法不正,在暗中做了太多的黑暗勾当,不然晟王的手也不会伸到你这里,你不知道吗,晟王这人其实挺懒的,他最讨厌管这些闲事的,可却因为你们,害得我们北上之路暂时搁置,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
何丰年深呼吸了两口气,冷着脸:“卑鄙。”
看来他该是连绿箩的身份也逐渐想通了。
九月微笑:“先不必爆怒,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早该清楚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你还等着平王坐上皇位,等着太后接你入皇都赏你个一官半职,结果现在全都落空了是吧。”
何丰年深呼吸了两口气,莫名的只感觉眼前这个小女人并不是来鞭打他的,却竟然是来凌迟他的心,她没有伤他半分,却是一字一句完全都猜的准准的,直达他心头最郁闷懊恼最敏感难受的地方,他窝着火,不停的深呼吸,磨着牙不说话。
万全也不知道这阿九姑娘哪里有这么多的耐心跟这个何丰年说这么多的话,明明是来拷问的不是么?聊什么天呐?
但见九月气定神闲有说有笑的模样,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只叫狱卒跟他一起在后边守着,别打扰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丰年已经不耐烦了,闭上眼睛怒道。
九月仍旧笑意满满的瞥着他:“你急什么?我还没着急让你死呢,你现在就想求死?是怎么着?死才能解脱是吧?在这乱世之中,人人都怕死,可人人都躲不过一个死字,我若是就让你这样死得其所了,反倒是让你占去了便宜,这可不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女人墨墨迹迹唠唠叨叨的一大堆的废话,让何丰年的脑袋都快炸了,一脸爆怒的抬起眼瞪着她:“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们别妄想了!”
九月也不急,只轻笑:“我说过我是来拷问你的了么?那些贩卖少女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打算问过,我不过就是当初在路过依水村时接了个案子,得知胡水儿死了才就这样巧合的潜进城主府来查案,直到现在我都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胡水儿的真正死因。”
何丰年对那些暗中勾结的何氏宗戚自然是守口如瓶,但现在听见这个唠叨个没完的女人只是要知道胡水儿的死因,当即抬起眼来,眯着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