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黑,抿着唇冷眼看着她,在九月又一次用力捏紧他膝盖上的伤口,看见他那隐忍到额上青筋都快爆出来的神情时,他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两口气:“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九月仍然捏着他的腿,手指却忽然间发现他紧贴在膝盖骨的位置处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当即秀眉一松,终于找到了,果然和她想的没错。
“你这个恶婆娘!”
九月顿时瞥了他一眼:“恶婆娘?呸,小样儿的还挺敖娇嘛,等姑奶奶我把你这腿治好了,你就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承封冷着脸不说话也不理她,冰川一样的眸子却是盯着她握在他膝盖处的那只手,眯了眯眼:“你究竟想要什么?”
“乖,先叫声仙女姐姐来听听。”九月始终捏着他膝盖处的那块不知被什么力气钻进去了的地方,挑着眉说:“你把仙女姐姐我逗的心情好了,一会儿要钱的时候,兴许能给你打个八折。”
承封脸色一寒:“要钱?”
九月这才收回了手:“早就这么痛快不就好了吗?刚才就这么和我直接谈条件多好,非要装的牛副哄哄的生人勿近似的表情。”九月啧了一声,转身去端来个烛台,靠近到他腿上膝盖的那处伤口周围:“来,你看看,你这伤口里已经流浓了,再这样下去明天就会开始向里向外的溃烂,到时候别说是我,连神仙都救不了你。”
或许是真的被这疯丫头给烦到即使没有耐心却也懒得再跟她争辩的地步,承封冷着脸看了一眼伤处:“我知道。”
九月笑了笑,将烛台放在一旁,说道:“那位方郎中的医术还算高明,我之前身上有些内伤和蛇毒,只是一两碗药就让我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这条命也算是被他救了。不过,你们这里针对外伤内伤的手段只有内服与外敷两种,可你这伤的根源却是在腿骨膝盖骨之间的缝隙里,东西取不出来,若是要取,也没有人敢开这个刀,除非砍断你这条腿,或者是等这条腿就这样慢慢溃烂掉……”
本来是不信她,但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分析的还算是有点贴边,承封冷眼瞥着她:“算你说的没错,怎么?你还真能治我这腿?”
“能啊。”九月勾唇:“我治病救人的本事没有,不过解剖手术倒是做的不错,不就是在骨缝和肌肉下取出个异物来么?只要你配合,我就能把那东西取出来,还能保证你的腿不会废掉,也不需要被砍断。”
也许是九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太自信,承封眼中的抗拒逐渐变成了淡淡的妥协,又或许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他叹了叹,将手中刚刚握了半天的剑扔到了一旁,叹道:“也罢,虽然你这疯丫头不靠谱,既然你坚持要试的话,你就姑且一试。能治则治,治不了也不必逞强,我不会和你这么一个疯丫头计较太多。”
“哟,你这还不算计较呢?天天把脸拉的这么长,又像个黑脸包公似的跟我这么不对盘,你承大人若真是这么心胸宽广,我现在就已经帮你治腿了,还用得着周旋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废话?”九月其实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一边说一边直朝他翻白眼:“一边小肚鸡肠,一边还坦坦荡荡的说不和小丫头计较,好人都让你做了,你倒是一点都不傻。”